“非常時期行非常之法,這些人直接殺了。”扈紅練指著前面那批人,說出來的話沒有半點兒感情。
還沒有啟程回鄆州城的周鞅怔了怔,連忙勸阻:“這些人雖然行為卑劣了些,但怎么都罪不至死吧?”
扈紅練冷笑一聲:“我是可以收回他們的糧食,直接驅逐他們,但在我們離開后呢?他們會潛回來,更加沒有底線的搶奪老弱婦孺的食物,屆時死的就是后者!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種事我絕不會做。”
言罷,不理會周鞅,扈紅練的手揮了下去。
“不,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
“你們是誰,你們憑什么殺我們?你們有什么權力殺我們?!”
“你們這是在犯罪,官府不會放過你們!”
“饒命,饒命啊......”
無論這些男人是什么反應,青衣刀客手中的刀都揮了下去。
看著眼前這一幕,周鞅嗔目結舌,轉頭對扈紅練怒目而視,指著她手臂發抖,看樣子是要喝斥對方。但不等他開口,扈紅練就冷冷道:“青衣人,除惡刀。我們殺的是惡人,而不是富人。良善大戶我們不會動,兇惡百姓我們也不會放過。”
周鞅說不出話來。
而后扈紅練走到那些剛剛表現不錯的人面前,換上了一副親切面容,“恭喜你們,你們可以帶著家人跟我們走,只要你們保持本心努力做事,就不用擔心沒飯吃,也不用擔心家人病了沒有藥。”
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有青壯也有半大孩子,他們聽到扈紅練的話先是愣了愣,旋即便無不是大喜過望,連忙拜倒稱謝。
如今一品樓跟長河船行正在急劇擴張,很需要人手。
做完這些,眾人開始搭乘小舟回船上——湖岸水淺,樓船跟大貨船無法靠過來,所有人都得分批上下大船。
趙寧是最后一批回船上的。在他離開湖岸之前,岸上還有很多流民,這里面沒有惡人,也沒有很善良的人,他們就只能留在這里,等待鄆州刺史府賑濟。
“我們不管他們了嗎?”周鞅于心不忍。他們雖然給了這些流民食物,但也只能保證他們餓不死而已,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這些人有沒有地方遮風避雨。
趙寧沒有回答。
黃遠岱摸著下巴上寥寥幾根胡須正經道:“能救所有人的,只有天下之主——皇帝,我們再是有心,也只能救一部分。所以想要被人救,總得有個長處才行,要么身強體壯要么品性端正。如果一點兒長處都沒有,別人又憑什么幫他們?”
周鞅認真看了黃遠岱一眼,目光有些怪異,但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黃遠岱隨意笑了笑,他知道周鞅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在今天這件事上,黃遠岱考慮問題、說話已經完全是站在趙寧的立場上,所謂“我們”是指代趙寧的勢力。他說得很自然,可見已經迅速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這就跟周鞅有了很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