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魏州。
博爾術求見元木真。
他跪在院子里等了很久,房中都沒傳出任何聲音。
他知道,自己讓元木真不高興了,沒能攻下鄆州,還回來求助,的確是無能的表現,活該元木真生氣。
但博爾術沒有辦法,他不能不來。
這幾日的血戰已經表明,鄆州就像他之前預料的那樣,根本不可能在旬日之內攻下,而現在楊柳城危在旦夕,僅靠他麾下的力量,已經無力穩住局勢。
只有請元木真暫且出關,以天人境的無上修為,去鄆州殺了趙寧,亦或者是去汴梁殺了趙七月、孫康,戰事才能正常進行。
博爾術這次回來,無疑是自動承認他拿趙寧沒轍,他跟他麾下的將士,丟了天元王庭的臉,辱沒了天元可汗的威嚴,不配稱作勇士。
對博爾術而言,這是生平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可形勢比人強,為了戰爭大局,博爾術只能求助。
他已經做好了再度受罰的準備。
自己受罰不要緊,乃至丟了左賢王的權位都是罪有應得,但天元王庭的大計,卻不能遭受巨大挫折。
博爾術覺得,這個時候,元木真縱然生他的氣,卻不會遲疑猶豫,一定會馬上出關,先去鄆州走一趟。
殺一個王極境中期的趙寧,對元木真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這是王庭大業,跟這個相比,中止閉關并不算什么。
然而博爾術失望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元木真沒有露面。
一個時辰過去了,房中還是沒有聲音。
他愈發著急,急得滿頭大汗。
眼下軍情如火,他不理解元木真為何不肯出關。
這根本沒有道理。
終于,在博爾術急得快要當場自裁、以死謝罪的時候,房中響起了元木真的聲音,威嚴如初,只是更顯冷峻,而且隱含怒火。
“這幾日率部攻打鄆州的萬夫長是誰?”
博爾術不明白對方為何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了。
而后,他聽到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命令。
“作戰不利,貽誤戰局,全部軍前斬首!”
博爾術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這么多年了,天元王庭從未因為戰事不順,而斬殺萬夫長這個級別的將領。
每個元神境后期的修行者,都是大軍的中堅力量,損失一個,便是對大軍戰力的不小削弱!
以往有作戰不利的萬夫長,也是以其它的處罰手段,不會妨礙對方的修為戰力,斷送對方戴罪立功的機會。
而現在,元木真一下子就要斬四個元神境后期的萬夫長!
“大汗......鄆州沒能攻下,都是臣的錯,請大汗處罰臣一人,留這些萬夫長一條性命,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博爾術以頭搶地。
“朕的命令就是圣旨,博爾術,你敢質疑?”
博爾術說不出話來。
“戰而不勝的戰士,不配稱為戰士,只能是奴隸。滾回去,攻不下中原,你的人頭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