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奇怔怔盯著那顆頭顱,良久不能動彈。
半響,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朱殷:“你不該殺他的。”
朱殷咧開滿是鮮血的嘴:“可我已經殺了。”
徐奇一字字道:“殺了他,你也跑不掉。”
朱殷坦然道:“我沒打算跑。”
“你若被捕,你們的事還能完成?”
“這正是我要托付給你的。”
徐奇面容扭曲。
惱火、痛苦、無奈、悲愴之色,一一閃現、交織在他臉上。
他咬著牙道:“你這是在逼我?”
朱殷:“我逼你什么了?”
徐奇低吼:“逼我做一個不孝不義之人!”
朱殷爭鋒相對:“你是一個不孝不義之人嗎?”
徐奇又沉默下來。
片刻,他問:“秀娘的二哥,是你們的人?”
朱殷點頭:“是。”
“是你讓他故意暴露的?”
“是。”
“就為了把秀娘也拖下水,讓我不得不跟官府作對?!”
“不是。”
“不是?”
“拖雷實力太強,他呆在縣衙,我們殺不了縣尉,必須把他引開。”
“引到我女人的家里?!”
“我不知道他跟你的女人有關系,只知道他是你的鄰居。如果你的鄰居是我們的人,拖雷就會懷疑你,一定會過來查看。”
“拖雷現在就懷疑我了!”
朱殷臉色黯然,愧疚道:“我看到了。”
他看到了秀娘一家人被帶走的場面。
拖雷理應懷疑徐奇。如果拖雷沒有懷疑徐奇,就不會以秀娘為籌碼,威逼徐奇為他做事。這是威逼,更是進一步試探。
這時,城西傳來了修行者交手的動靜,因為距離不近,動靜很微弱,但以徐奇跟朱殷的修為境界,還是察覺到了。
“殺賊報國!”
這聲明顯是臨死之際聲嘶力竭的悲壯大呼,很清晰。
朱殷閉上眼睛,悲傷之意溢于言表。
“你們的人?”徐奇問。
“是。一個很年輕很有天賦的后生。”
“他死了。”
“是。他不引走追兵,我就不能帶著這顆人頭順利過來找你。”
“你應該知道,我這里已經被拖雷的人監視著。”
“放心,我跟你一樣,也是哨探出身,他們沒發現我。”
“進來!”
徐奇進了屋里。
朱殷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