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親坐在堂上,看著他倆眼神銳利。
徐奇朝老母親跪下:“請母親大人跟我朋友的人,離開文安縣。”
這句話意味著什么,朱殷心領神會,他頓時大喜,連忙也跪了下來:“徐兄的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我們一定會好生侍奉!”
老母親的目光落在朱殷身旁的人頭上,臉色發白。
雖然不適應,但她仍是盯著看了很久。
而后,她站了起來,離開正堂。
離開文安縣還需要朱殷稍后的安排,現在她只能在家里等。不過,徐奇要跟朱殷談的事,她未必懂,也沒有指手畫腳的余地。
徐奇站起身,示意朱殷入座。
“你們到文安縣來,是為了剛剛收上來的秋糧,不出意外,這些糧食三日后就會被拖雷運走,眼下就在碼頭倉庫里。”
徐奇語氣平穩,“這件事我知道,拖雷知道,大家都知道,所以要做成極難。你們有什么策略?”
朱殷道:“聲東擊西,假意攻打縣衙,等守衛糧倉的甲士回援,再突襲糧倉。”
徐奇搖搖頭:“既然拖累知道你們的目標,就一定會死守糧倉,不可能輕易上你們的當。你們有多少人手,能不能攻下縣衙?”
“我們有內應,攻入縣城不難,但只要守衛糧倉的甲士來援,就守不住城池。”
徐奇稍微一尋思,又問:
“如果給你們兩個時辰時間,你們能不能發動城外的平民百姓?你們是義軍,這應該不難吧?”
朱殷點點頭:“我們在狐貍淀周圍經營了很久,有些根基,這回本就準備了不少平民,打算在需要的時候,快速搶運糧食。但要百姓跟著我們提刀廝殺陷陣拼命,只怕很難。”
“不要廝殺,不要拼命,只要鬧些動靜。”
“這就很容易了。”
徐奇已是有了主意,目光堅決起來:“很好,兩個時辰后,全力攻打碼頭糧倉!”
朱殷猛然一愣:“攻打糧倉?這......”
“拖雷知道你們的目標,所以你們無論怎么謀劃,都不可能讓他中計。要想有所斬獲,只有改變目標!”
“改變目標?”
“攻占文安縣!”
“我不是要全力攻打碼頭?”
“聲東擊西。”
朱殷張了張嘴:“可攻下了縣城,我們也守不住......”
徐奇淡淡道:“等拖雷出動了讓你們守不住城池的兵力,糧倉守備也就空虛了。”
......
縣衙,大牢。
拖雷望著被綁在木樁上,已經給折磨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秀娘二哥,眼神越來越低沉。
他沒想到,對方能夠扛到現在還不開口。
他揮了揮手:“把他的家人都帶過來,當著他的面,一個一個一刀一刀凌遲,我就不信,他還能硬撐。”
屬下領命而去。
親信副手這時候出聲道:“將軍,卑職認為應該把徐奇也控制起來,就算不入獄,也該讓他呆在縣衙、軍營。
“他女人的家人勾結叛軍,他一定逃不脫干系;他寧愿舍棄自己的女人,也不給我們做事,心思屬實有問題。僅僅是監視,卑職以為遠遠不夠。”
拖雷想了想,正要開口說話,外面的人進來稟報,說是徐奇求見。
拖雷笑了。
稍后,徐奇到了他面前。
“徐將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該不會是給你的女人求情吧?”拖雷毫不掩飾自己的戲謔。
徐奇道:“是。”
拖雷曬然:“可我說過,想要救你的女人,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