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花嬸兒你對江嶼江峴的要求這么低啊?
“二小姐你不同啊,你是女兒家,”花嬸兒跟江明月強調:“你可不能跟那沒出息的大混混沾上關系,會平白敗了名聲的。”
江明月繼續:“……”
嬸子你到底聽了什么樣的傳說,讓你對趙凌云的評價這么差啊?
小巷最深處一座二進院的宅子里,沒出息的大混混的奶嬤嬤,正跟自己的老姐姐坐在水井旁邊的空地上。
“老姐姐,你是宮里出來的,見識比我多,”曹嬤嬤跟自己的干姐姐小聲道:“你說這江家二小姐她行嗎?”
于嬤嬤沒說話,只低頭剝著花生。
“我家那主子恨不得昨天夜里,就上安遠侯府為他自己求親去了,”曹嬤嬤繼續愁道:“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我家主子給勸住了,可我也不能天天攔著他,不讓他登安遠侯府的門啊。”
“老姐姐,你別老不說話啊,我這都說了半天了。”
“你瞧瞧我這頭發,我為我家這主子頭發都愁白了啊。”
“唉,”聽到曹嬤嬤說自個兒的頭發白了,一直不吭聲的于嬤嬤才笑了一聲,說:“你的頭發老早兒就白了,你還當自己是大姑娘小媳婦的?”
曹嬤嬤低頭看看自己這些年越發胖了的身子,她是老了啊,人胖了,腿腳不靈便了,有時候腦子還不夠用,會忘事。“就因為我要去養老了,所以我才著急我家那主子的婚事啊,”曹嬤嬤跟于嬤嬤愁道:“我這一走,主子的后宅就得是新夫人管著了,府里的老夫人和二太太可不好對付的。”
于嬤嬤快七十歲的人了,鼻兩側的法令紋很深,嘴角往下耷拉,這讓這位老婦人看起來不茍言笑,過分的嚴厲。將剝好的花生扔進簸箕里,于嬤嬤抬頭看著曹嬤嬤道:“江二小姐可不是書香門第的出身。”
曹嬤嬤:“是啊,只這一點,她進我們越國公府就難。”
“那府上老夫人找的那些小姐們,你為什么也不滿意?那些不都是書香門第的小姐?”于嬤嬤問的一針見血。
曹嬤嬤被問住了。
“就你那主子,也就是會投胎,”于嬤嬤毫不留情地道:“趙大老爺名聲壞,不學無術,成日里招貓斗狗,正經事沒干過一件,京師城里最大的混混頭子。”
曹嬤嬤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喃喃道:“也,也不至于,我主子他……”
“我們再說江二小姐,”于嬤嬤沒給曹嬤嬤分辨的機會,繼續道:“安遠侯如今可是得圣上重用的人,掌著兵權,江家老太太還是圣上的干娘,你們越國公府現今有什么?別忘了,你們往上幾代越國公,那都是武將,你們也是行武出身。”
不能因為你們越國公府想往文人那頭靠,想棄武從文了,你們就不承認你們的老祖宗是靠什么起家的吧?
“要我說啊,你在這兒嫌棄江二小姐的出身,你還不如想想,人家安遠侯府愿不愿意要大老爺這個女婿吧,”于嬤嬤說:“江二小姐嫁入你們越國公府,她能得什么好?一個偏心眼的婆婆,想將爵位和家產都占了的二房,哦,還有一個不爭氣,不求上進的夫君,要我說啊……”
“您別說了,”曹嬤嬤喊了一嗓子。
“真話都傷人,”于嬤嬤搖一搖頭,“可曹妹子你得聽,你家大老爺他真不是一塊香餑餑。”
曹嬤嬤:“……”
她不想聽,求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