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遷是御史臺的言官,資歷雖然還淺,但像今天這樣,被趙凌云明著罵,被江明月暗著諷的,陶大人還是平生頭一回經歷g。
眼見陶遷張嘴要說話,江明月就說了句:“怎么,大人還要與我再爭吵一回?得了好處辦事就是不一樣,大人這么盡心盡力,那我就祝你得償所愿吧。”
江明月這話說的陶遷心里一驚,心中有鬼的人,就怕被人戳中竭力要隱瞞之事啊。
“你一婦道人家,在胡言亂語些什么?”陶遷反應也快,驚慌片刻之后,這位便大聲呵斥江明月道。
“婦道人家都比大人有見識,大人還有何面目存活于世呢?”江明月則道:“我家老爺有些閑錢,不若讓我家老爺為大人備下寶劍良駒,助大人前往關外殺敵,大人覺得如何?”
拿陶遷的話堵陶遷的嘴,在場的眾人會熱血上頭,但都不是傻子,聽江明月跟陶遷吵了這幾句,眾人就發現,陶大人要敗!
“呵,”沒等陶遷說話,江明月便冷笑一聲,道:“面如土色,可見也只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有什么臉面站在這里,裝模作樣咒罵真正的衛國之人呢?賤人就是賤人,讀再多的書,也改不了頭換不了面,只可惜圣賢書,被人嘴讀了卻進了狗的肚子。”
紀家老宅門前這會兒安靜極了,陶遷啊,御史臺的言官,監管百官,可風聞言事,什么叫風聞言事?就是說御史大人們可以沒有證據,憑道聽途說就可以上奏糾參啊,這么一個從來都是罵別人的人物,現在被江明月一個女人指著鼻子罵,臉皮都被這婦人撕下來,踩在腳下了。這在他們來紀家老宅之前,誰能想的到?
江明月是先講理,最后罵你一句賤人,這跟趙凌云之前先說話,再動手揍人,在本質上沒什么差別。陶遷被這夫妻二人接力一般的,連著兩番折辱,對,在陶大人這里,這夫妻二人就是在折辱他!
“你別咬舌頭裝吐血,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誰,老子也是你能訛的人?”趙凌云看陶遷喉結在上下哽滑,忙就大聲道:“你個賤人,但凡要點臉,你也不會死這兒驢叫來。”
“老爺,我們去看高大將軍吧,”江明月輕輕拉了趙凌云一下,道:“與這等人多說話,就是白費口舌呢。”
“呸!狗東西,”趙凌云唾了陶遷一口,帶著江明月往臺階上走了。
等跟著趙凌云到了門廊里,江明月轉身看看臺階下的眾人,大聲道:“明日若是有壯士要去關外殺敵,那就去南城門等待,我家老爺送上寶劍良駒,為你等壯行。”
“對,”趙凌云腰桿挺得筆直,做財大氣粗狀,道:“你們誰要去,明天一早去南城門排隊去,有一個算一個,劍和馬,老子都送你。”
“大力,”江明月喊了大力一聲。
大力跑到門前,抬手敲門,高聲道:“高大將軍可在府中?越國公府的趙大老爺偕夫人前來探望。”
“趙,趙凌云,”陶遷坐在地上大喊了起來。
“賤人,”趙凌云就罵。
門吱啞一聲被人打開了,兩個高家子就站在門里,顯然方才外面的辱罵,趙凌云和江明月為他們父親說話,這些高恒和高恂都聽見了。
高恒還好,高家二郎本就是沉穩的性子,喜怒不大形于色,高恂就不行了,高家四郎這會兒眼里都能看見淚光,咬牙切齒著,要不是被自家二哥攔住,他早就出去殺一個痛快了。
高恒給趙凌云和江明月行禮,口中道:“在下高恒。”
趙凌云:“高恒?聽說過,高家的老二,高家軍里的軍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