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左果然是沈墨川的人,表面上也是紳士禮貌,可骨子里面都有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林黛兒知道沈墨川是生氣了,因為昨天她懟了他。
她邊吩咐律師想方法放人,邊堅持每天給沈墨川打三個電話,無一例外全都被拒。
直至第六天,電話那頭傳來獨有的薄涼低磁聲:“有事?”
林黛兒好聲好氣地哄著這位小祖宗:“您忙完了?”
“沒!”沈墨川惜墨如金地回道。
為了家族的榮光,她把自己低到塵埃里去:“現在都晚上十一點,您再忙也要注意好好休息。”
沈墨川一針見血地挑破她的偽裝:“你在心里盼不得我猝死吧!”
這個.......
剛才她還真盼著沈墨川猝死,汗顏住了:"沈先生,禮儀課的老師應該告訴過你,不要插手別人的家事,你似乎管得太寬了。"
沈墨川在那頭冷笑,語氣夾著蝕骨的寒冰:“原來林大小姐是個圣母,不過你殺人倒是很麻利,一刀致人死地。”
林黛兒很怕別人提及那段可怕的往事,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下一秒,大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發出‘嘭’的巨響。
沈墨川帶著滿身狂風暴雨走進來,他的臉色比臘月寒冬都要凍人。
頓時,滿屋充斥著世紀末日來臨的惶惶不安感。
林黛兒完全沒想到沈墨川居然來了,愣了一下。然后她十指收攏,緊攥住床單討好地笑問:“沈先生,你怎么來了?”
沈墨川漆黑如夜的冰眸盯住林黛兒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臉,陰沉沉道:“我來看你痛不欲生的樣子。”
“嘿嘿,那沈先生成功了,最近五天,我身心備受折磨,吃不進,睡不著,只能靠營養液活下去。”
她以開玩笑的口吻半真半假地回道。
沈墨川邁著闊步朝著她走來,隨著他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會更快一點。
等他站到她的面前,她的心跳快得要從嗓門蹦跳出來。
沈墨川在林黛兒的面前坐下,把一份文件遞給林黛兒不容置喙地命令:“簽了!”
林黛兒滿是狐疑地翻開文件,里面是有關于沈氏收購林氏的內容,但條件開得極其苛刻,也就說所謂的惡意收購。
她越往下看,她的臉色越發陰沉。
等看到一半,她實在忍不下去大力合上文件,抬頭瞪著沈墨川:"我爺爺就是被這份合同逼死的對吧?"
當初她爺爺也想過和沈氏協商,一而再,再而三地低下頭,頭都要埋進泥里,但沈氏步步緊逼,逼得老人家犯了心衰。
沈墨川坐在病床邊,面無表情地點頭:“是!”
“再怎么說,林氏都曾是郵輪老大,你們開出的條件太不公平,這無疑于強盜,我們絕不可能同意。”
“你都說了只是曾經,等我們下次再談,價格只會是現在的十分之一。”
林黛兒氣得大口地喘著粗氣,再次牽動傷口,疼得倒抽好幾口涼氣。
她維持著最后的驕傲,仰著頭不服氣地反譏:“我們不可能有再談的機會。”
沈墨川微涼的食指落在林黛兒細嫩的脖頸,她害怕得毛骨悚然,皮膚上的汗毛都一根根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