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秦良民內心的警惕立刻拉滿,絲毫不像是要去接收禮物。
根據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而秦良民現在最擔心的壞事,就是被孟鳩看到他和趙家大小姐同乘一輛馬車,那他的功勞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迎接他的只能是升職加薪的下場!
現在的他還只是組織內最底層的丁級密探,沒有接觸過什么核心機密,逃脫后不用擔心組織會布下天羅地網追殺他。
可萬一因為救了太秦宰相的女兒,升級到丙級密探甚至乙級密探,接觸到不該知道的事情,想要跑路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最糟糕的情況下,若是成了甲級密探,那就唯有扮演一場假死才有希望脫身,組織是絕不會容許任何一個甲級密探下落不明的。
至于說再進一步成為和孟鳩一樣的銅牌密諜,甚至更高層的銀牌密諜、金牌密諜……不可能那么倒霉的,秦良民想都不愿意想。
感覺到馬車確實停了下來,秦良民將窗簾掀開一絲縫隙,發現外面就是近陽城最熱鬧的平陽大街,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他頓時警鈴大作。
糟糕,孟鳩的商行在這條街的支巷!
好在暫時沒有在街上看到那家伙,如果我收禮的速度夠快,或許就不會被升職……
等下?為什么趙家給我的謝禮會在平陽大街上?
“真真,你爺爺到底準備送我什么?”秦良民看向趙大小姐問道。
“嘻嘻,你下車就知道了!”趙真真笑瞇瞇地說。
“是啊,秦先生,快下車吧。”詹和平也笑道。
秦良民總覺得他們的笑容似乎不懷好意,一個個都想害他。
他無奈地走下馬車,看到管家恭候在門外。
不需要對方開口,秦良民已經知道趙家送自己的禮物是什么了。
他的面前矗立著一幢三層樓的建筑,雕梁畫棟,斗拱飛檐,煞是好看。
食客把酒言歡,小二賣力吆喝,掌柜盛情迎客。
聞著空氣中飄著的美食香味,秦良民不由一激靈。
臥槽是一家酒樓。
“老爺說,既然秦先生志在廚藝,正好可以將我趙家的這座酒樓贈送給您。”管家說。
淦!我為什么要嘴賤說自己想開酒樓!
秦良民欲哭無淚。
且慢,我明明說的是想在太秦國都城仙陽開酒樓……
“不過這只是附贈的添頭,老爺已經去信家主,安排人幫您在仙陽物色更好的店鋪了。在找到合適的地方之前,只能委屈秦先生先在近陽城經營這處小酒樓一段時日。”
行,算你狠,我服了。
秦良民差點氣笑,對方實在做得太上道了,他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只好搖了搖頭,無奈地將視線側向一旁。
于是,他恰巧和人群里表情呆滯的孟鳩四目相對。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止了。
當時間恢復流動時,秦良民看到孟鳩驚喜地笑了。
孟老板那張胖臉上,嘴巴笑得太過夸張,似乎恨不得咧到耳朵根,看上去像個裂開的大西瓜。
秦良民覺得自己也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