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頂山在小村的東面,離小村大概有三十里的路程。
李玨背著一張鐵胎大弓,腰間別了一把兩尺來長的鑌鐵短劍,揣著一封涂了火漆的書信邁步走在前往鐵頂山的路上。
山路崎嶇,并不好走,但李玨的腳步依舊顯得從容。
一年的山村生活使得他那因為缺乏運動而顯得臃腫的身軀變得精干起來。
或許是因為來到了這個世界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接受了農活的鍛煉,總之現在的李玨較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時候一是成長了太多。他力氣見長,能輕易扛起兩三百斤重的東西走上數里路而臉不紅氣不喘。
雖說還達不到村里成年男子的水平,但到底也能和那些十四五歲少年一較高下了。
以他現在兩臂凝聚幾百斤力道的水準,他背上的鐵胎弓自然也能拉得開。只是,他還不能開太多次罷了。
不過作為在這個時代重要的遠程兵器,李玨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帶上它的。畢竟能把危險消滅在身外。對他來說總是好的,和別人近身格斗,且不說他不會武功,只看別人拿刀持劍朝自己沖來,他肯定自己的雙腿是會打顫的。
一路行來,別無他事。
只是循著路看向山腰上那片隱約有些焦黑的建筑,他的心又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那樣的焦黑是大火燒灼之后留下的痕跡,他方才在村落里就已經看到過了,只是竟然這里也有,那豈不是說?
李玨快步走上前去,邁步山上,最終看到了這伙山賊遺留下來的痕跡。
山寨已經被毀了。寨子里的建筑早已被燒了一通,留下的殘垣斷壁,無言的訴說著這里昔日的“輝煌”。
李玨步入山寨的大門,首先看到的不是山寨的正廳,而是堆在山寨正廳門前那層層疊疊堆壘起來的人頭小山。
這是京觀,是古時候軍隊用以宣示威名,震懾來者的產物。
李玨看著這些猙獰可怖,完全扭曲了模樣的腦袋,心里隱約有些惡心,卻終究還是在吞了吞口水之后,還是定住了心神。
關鐵匠讓他來這里找三當家羅霄。李玨不知道羅霄長什么樣,也不曉得這些京觀的人頭里究竟有沒有了羅霄的存在,只就從眼下的情況來看,無論羅霄究竟有沒有活下來,他都不可能繼續呆在這個山寨里了。
“人都沒找到,我這豈不是有負重托?”李玨撇了撇嘴,心中估摸解決掉這個山寨的人和屠戮小村的應該是屬于同一支。
“殺良冒功!”他心里猛地浮起這四個字,心中對這路人馬更有了怨恨。
責任加上怨恨,再加上他那一點并未磨滅的優越感,使他在一瞬間冒出了一股沖動:“關大叔所求的不過找到關玲,將她解救出來罷了。他讓我去找羅霄,是相信羅霄的能力。可是現在,羅霄生死不知。我只有自己擔起這幅擔子了。”
想到這里,李玨不由得小聲的給自己鼓勁:“加油,李玨!不過是一群古人而已,你能行的。”
斗智不斗力!
李玨承認這個世界人力量很強大,或許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能力,但是他們是古人,無論他們再怎么厲害,他們的知識水平,他們的眼界注定了他們比不上自己。
一千多年的眼界,來自信息時代的熏陶,讓李玨知道許多這個年代的人并不知道的“秘密”,而這些就是李玨能夠解決問題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