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鄭軍候的高抬貴手讓李玨和皇后他們得以順利的返回自己的營帳。
那是位于御營西側角落里的一張不大的帳篷,比尋常軍士居住的要小上一號。看起來是有點寒滲人了,可考慮到這么大一個營帳居住的只有羊獻容和她的女兒清河,李玨便明白即使是被廢的皇后也比真正的小兵要高貴上不少。
要知道小兵的帳篷雖大,可里面卻要擠上足足十號人呢。
一行人就這樣入了帳篷,羊獻容長起帳篷里的燈臺。
銅制分了五叉,每一叉上又都精美的蓮花雕刻,羊獻容只點了三叉,熠熠的火光就將帳篷的一隅照得明亮起來。
火升起,熱意隨之涌上。盡管只是很微弱的一絲,可比之帳外凜冽的寒風來說卻是好了許多。
在這樣的溫熱之下,羊獻容再罩著李玨的那襲勁裝長袍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她很自然的解下身上的外套。輕柔而充滿風韻的動作,微微爬上了紅暈的臉蛋與柔順絲滑而下的及臀長發,讓李玨看得不由得一呆。
在他經歷過的生活中,稱得上是美女的人他著實見了不少,可那大都是在視頻里見到的,就他面對面經歷過的那些美女中,還沒有那一個能像眼前的羊獻容這般風姿綽約的。
美人,能夠勾起男人蹂躪**的美人。只是,她的美不僅僅是因為她容貌,更因為她的出身,以及她過人教養,讓她的氣質中多了一絲尋常女子未有的高貴和知性。
她出身于泰山羊家這樣的名門。
在這個時代,名家豪門不單單是富貴驕奢的代名詞,更是知識的象征。要知道,這個年代的知識,或者書籍根本沒有李玨所處那個后世般普及,所謂豪門都是詩書傳家的存在,他們壟斷的不僅僅是上升的渠道,更壟斷了知識。
一般寒門子弟(至少也是有上百畝田地的地主層次),想要借到一本書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別說比寒門更低級的自耕農和貧民。他們的子弟就算有些天資聰慧的,可沒有接收到知識的途徑,最終也只能泯然眾人,最多憑借著自己的一點機靈到某個大戶人家做門下走狗。
整體來說,這個時代整個國家的階級氣氛不但比不上后世發明了科舉制度的隋朝,就連剛剛經歷的三國亂世也有所不入。
“真是令人窒息……”李玨再次感嘆到了這一點,不自然的嘆了一口氣。
他又想偏了,從欣賞美人到對整個世道的感慨,他很明顯的歪了樓。
只是,他即使是歪了樓目光也直勾勾的向前,那出神的模樣,讓羊獻容都覺得有些不自在,從小到大除了那個討厭的張少之外,可沒有人敢如此放肆的盯著她看這么久。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對此并不覺得討厭就是了。
等脫下長袍,聽到李玨的嘆息,羊獻容便很有些奇怪的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問道:“你為什么嘆氣?”
“為了這世道,為了自己的使命,也為了所有人的命運……”李玨幽幽的說到。
這句話沒有多少字,可聽在羊獻容耳朵里,卻感受到了其中所蘊含的沉重。
羊獻容苦笑了一下,搖了搖腦袋:“這可不是什么好話題……”
“可這是我們需要面對的。這個世道已經亂了……”李玨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