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為是小聲了,可說出來的話語不輕不重,卻是上下咸聞。
“你……”城頭上的搭話之人被這話嗆得滿臉通紅,他有意呵斥拓拔離火以維護大晉的尊嚴,但他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因為就在他出口想要斥責的時候,他記起了司馬騰給自己說的事情:
“鮮卑人是有些桀驁不馴,但他確實我們現在最為重要援助力量。對于他們我們要有耐心,要大度。”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里的怒火壓下。他臉上笑容依舊,只是陪笑著說,“請您等待一下。”
說著他的腦袋就縮了回去,不再理會拓拔離火。
拓拔離火心里窩火,他覺自己被輕視了。
他還想張狂的破口大罵,但人家都縮了回去,居于城頭之下的他們又能罵出些什么?
他們終究也不敢太過的,畢竟他們還知道城上的人是可以欺負,卻不能翻臉的存在。
“哎……真叫人抓狂。”拓拔離火不算。
他在城下走來走去,用鮮明的動作表達了自己的不爽。他要在城上那些士兵們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憤怒,以此來給對方施加壓力。
這也是一種手段,這種手段也是拓跋猗迤教給他的。
本來,他也可以一直用下去的。
但是,從他左后方傳來的整齊萬分的腳步聲,卻讓他本要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該死……他們真的來了。”拓跋離火的心咯噔了一下,心中的冒起的膽怯,將他臉上的張狂都便得僵硬起來。
他輕輕的回頭,看到從自己身后三百的地方緩緩行來一方軍陣,橫平豎直列的齊整如塊,沉默無言,卻令人從其中感受到屬于軍人的鐵血殺氣。
“沒有任何的吆喝,也沒有任何的口號,他們就這樣慢慢行來,卻令人無法正視。”拓拔離火看著,心越發的虛了。
畢竟這些人強可是他親眼見證的。
“該死,他們就不能去其他門嗎?”拓拔離火在心底暗暗發愁。
和對方碰上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事情。盡管只打了一局,可那一局卻讓他印象深刻。而且這事情剛剛才發生,又怎么會讓他就此忘卻呢。
“怎么辦!?”拓拔離火有些忐忑。
他定了定心神,張開嘴巴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在他的話語出口之前,位于他后方的拓跋猗迤卻有些不樂意的瞇起了眼睛。
拓跋猗迤派人把拓拔離火找了過來,指著將要行走過來的方陣問他:“這些就是你們剛剛面對的敵人嗎?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味道呢。”
“這可不是有味道那么簡單啊。”拓拔離火哆嗦了一下略有些恐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