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玨突然又停下來了。他竟然不走了?
這讓跟在后面的陶侃很有幾分不解。
“他究竟想做什么?”陶侃疑惑,心中更升起了一絲警覺:“他不會想要耍什么詭計吧。”
耍詭計,這幾乎就是某種必然。只是陶侃一下子想不出李玨究竟會耍什么詭計。
他眼睜睜的看著李玨在曠野上建立自己的營地,然后一動不動——他不是沒有想趁機去沖擊李玨的營地,在他的營地還沒有完全建起來的時候,給他來這么一下。
但李玨是那樣的謹慎,早在開工之前就做好了防備。陶侃領著騎兵一靠近,李玨那邊迅速的就反應過來做出了應對。他們變換了陣型,以自己最厚實的地方面對著陶侃。
陶侃從幾里外的地方沖過來,還在半路上就遭遇李玨炮火的狙擊。
陶侃本來就只想著進行一番騷擾,面對李玨完備的陣型在挨了幾發炮彈和一陣百虎奔雷箭損失了幾十近百號人之后,陶侃便理所當然的退了。
經此一役,陶侃對李玨也只能聽之任之。李玨想在這邊住下,那就讓他住下,甚至住得越久越好——最好多住幾天等自己的軍隊過來就給他們好看。
至于其他,陶侃不想再管,甚至他想看看李玨究竟耍什么花招。為此他離李玨更遠了一些,只派一些斥候偵騎來李玨營地周圍打轉,甚至還到李玨營地稍遠一點的地方,顯然他也怕李玨算什么瞞天過海的手段。
只是他猜到了李玨的計劃,卻沒有能夠猜到李玨究竟是怎么執行這個計劃的。他派的人雖然很是精銳,但到底都是普通人,對于謝玄所用的那些手段,他們根本就無能為力。
夜里,夜風吹拂,有些朦朧的月潑灑著淡淡的清輝籠罩大地。隨著金烏的落下,氣溫一下子低落許多,地上的涼氣上升,漸漸興起了些許淡薄的霧氣。
徐五趴在冰冷的地上,用手中的水晶筒緊緊的盯著對面軍營的轅門。轅門依舊緊閉,看起來沒有任何動靜,但徐五依舊不敢有任何大意。
徐五是潁川長社人,早年也曾加入朝廷的禁軍,擔任一名斥候。這伙計雖然有些危險,但賞賜還是相當豐厚的,徐五以此養家糊口。他有自己的母親,也有自己的妻子兒女,然而天有不測風云,諸王的混戰,讓他所在的洛陽成了世間最混亂的地方。
徐五也因此家破人亡,他的母親死了,妻子被另一支軍隊搶走,不知所蹤。徐五沒有辦法,只能帶著自己的兩個子女逃往他鄉。
他是一個斥候,除了軍中的活計之外,并不會別的手段,最終只能再次選擇從軍。其時,劉弘剛剛擔任荊州刺史,在江陵招募軍士,徐五前往報名,因其經歷,就成了一名斥候隊長。到如今已有數年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