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是盤算,他便越明白,自己眼下情況的糟糕。
“你們說得都沒錯,但你們考慮的事情畢竟有些局限。”劉弘輕笑著搖了搖腦袋。
“荊州是朝廷的荊州,荊州不是我劉弘的私產。你們知道我們面對李玨,與面對別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嗎?”劉弘和聲和氣的反問自己的手下。
“不同?有什么不同嗎?他們和別人一樣都是我們的敵人啊!”眾人古怪的對視了一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大都很是不解的說道。
“不,他們和別人還是有點不同的。”就在眾人一致認為的時候,作為劉弘的謀主之一,蒯恒卻首先發現了自家大人所講的那個不同。
“哼!有什么不同?”皮初冷吭一聲萬分不解的問道。
“陳敏、李雄都是建制稱尊的叛逆,與我們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關系。而李玨不同……”蒯恒幽幽的說道:
“有什么不同?”眾人瞪起了眼睛。
“李玨是司馬越的盟友,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朝廷的人。至少在表面上,他是朝廷的人。”蒯恒如是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道?”眾人有些似懂非懂。
“李玨也是朝廷的人,我們和他打,其實是很沒有意思的事情。當然如果我們能夠取勝,那打就打了,也是無所謂的事情。可現在我們輸了,那投降也不是不能接受的。”蒯恒簡單而直白的說道:“說到底我們和李玨爭斗也只是誰主導荊州的內斗而已,用不著一定要你死我活。”
“長初,你這是狡辯,是歪理邪說。”郭貞厲聲指責道。
“沒錯!”對于郭貞的指著,蒯恒并沒有動怒,而是重重的點頭,表示了贊同:“上面的那些說法只是表面上的,只是一個歪理,一件好看的衣服而已。”蒯恒笑了笑直接將自己前面的話語統統推翻。
“只是在這個光鮮到無理的說辭之下,卻是我們對李玨的無能為力。現在我們真的沒法繼續和對方打下去了。”蒯恒語氣沉重的說道。
“為什么?襄陽、江陵、江夏……我們加起來至少還有近十萬人,為什么不能和對方繼續打下去?”皮初滿臉通紅的提出質問。
“江陵、江夏……這些地方的兵馬我們真的能動嗎?”蒯恒略微提高了聲音:“江陵是用來防備西川的,江夏是用來防備江東的。這兩個地方,都在叛逆的手中,他們對我們虎視眈眈,我們真能夠對此視而不見,放棄對兩地的防備而全力以赴對付李玨嗎?如果我們對付李玨的時候,這兩個地方對我們發動攻擊我們又該如何?”
蒯恒越說越急,聲音越說越大,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蒯恒越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深入的了解到了自家大人心里的擔憂。
“與其將荊州被陳敏或者李雄這兩個賊子奪走,我還不如將荊州讓給李玨呢。至少經過了剛剛的一戰之后,李玨已經用自己的強勢證明了他的實力。無論他的野心有多大,他都能夠守得住荊州。”在蒯恒看來,劉弘一定是這樣想得。
微微的瞇起了眼睛,他又看了劉弘一眼,他發現,劉弘的兩鬢已然霜白:“大人也的確是老了啊!所以,他也在考慮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