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劉弘的問話,桓溫沉默起來。他在思考。劉弘問的正式,他回答自然不能隨便,這是他和劉弘的第一次碰面,彼此究竟如何,還需一番交流。他自然不想在劉弘那兒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據我所知,江東的陳敏已然嘯聚十萬之中,占了江東大部。江東世家因為建國初年的打壓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對陳敏的進攻只能依靠聯手保得幾座重要的城池不失而以。”思索了一下桓溫緩緩的開口了,他沒有直接回答劉弘的問題,而是先說了自己這邊得到的情報。
“益州天險,我們得到的情報不多,但從李雄能夠獨霸益州,建制稱尊來看,其實力應該遠在陳敏之上。而且就地利而言,位于我們上游的李雄比位于我們下游的陳敏威脅更大。”
桓溫如是說道。這是他所能探查到的關于益州和江東的大勢了,這樣的情報當然不夠準確,但也足夠李玨這邊根據這樣的情報將荊州所面臨的態勢分析出來了。
荊州東西兩面都面臨敵人,只是這敵人有強有弱。總體而言,乃是東弱西強的局面。
敵情已明,那么做出怎樣的判斷便要容易許多。
“江東易打,西川難攻。積蓄力量,先易后難,這便是我家主公的方略。”桓溫瞇著眼睛很是謹慎的說道。
“積蓄力量,先易后難?”劉弘品味桓溫的話,很快就明白桓溫的意思:“你是想先剿滅陳敏,再拿下益州么?”
“正是如此,江東的陳敏在當地并不得人心。在江東最擁有實力的人并沒有投靠他,而他也沒有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地方的辦法。在他的控制區里,百姓的生活不但沒有以前好,反而變得更糟了。陳敏簡直就是在造孽啊。”桓溫的話語變得十分肯定,他將為什么可以先打陳敏的理由擺出來:“陳敏如此不仁,我們拿下他自然是順天命應人心。我想,在我們進軍的過程中,我們肯定會得到各個方面的幫助,進而越來越強的。”
“嗯!有道理!”劉弘一邊聽,一邊點頭,似乎對桓溫的話很是贊同:“如果我們進攻江東,肯定會出現你所說的這種情況。”
“江東已下,西進益州便毫無后顧之憂!”桓溫的語氣十分堅定:“當我們集合荊州和江東的力量同時西進的時候,那些關山險阻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拿下川東,那李雄的敗亡便是指日可待了。”
桓溫的話語至此猛地激昂起來:“我不知道北方的亂局還要持續多久。可一旦北方戰亂日久,那么我們已經完成統一的南方便能在天下板蕩的局勢之中成為一只強大的足以抵定全局的力量。若是真出現蠻夷崛起的情況,那么能夠決定天下安危的便是我們了。這想一想便知道是怎樣的功勞。”
“若真能如此,我真是死也開心了。”聽桓溫如此說,劉弘自然是一臉的欣慰。
“只是真的到那個時候……你家主公又會如何?”笑了一陣,劉弘冷不丁的又提出這么一個問題。
“如何?那時候的事情誰會說得清楚?至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吧。”桓溫如是說道。他無法保證未來,更無法欺騙未來的老人,他只能告訴劉弘:“未來的變數太大,我只能許諾這一點。人心都是肉長的,但我們也不會再別人的刀都架到我們脖子上之時都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