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這邊改變了策略。他讓祁弘繼續猛攻潼關,同時讓自己的弟弟司馬騰領黃河水師領一路偏軍轉道坂浦,由坂浦渡過黃河,直逼雍州馮翊郡的郡治臨晉城。
正如王衍所料的那樣,在司馬越的軍隊踏上司馬颙的雍州土地的瞬間,司馬颙恐懼了。
他將自己所有的兵力都交給了張方,讓他用來拱衛潼關。卻不想司馬越用了這么一招,讓潼關的存在意義大為降低。
雖然,他也判斷司馬騰所率領的軍隊兵馬并不多,可他自己手中也沒有多少兵力。他還想長安,守住雍州,他還想活下去,還想掌握這個朝廷呢。
怎么辦?被人兵臨城下的司馬颙焦急萬分。他慌了神,也不聽手下謀士的進言建議:一邊急令張方帶兵回援長安,一邊則集合了長安城里剩下的守備力量由王闡帶領,去迎戰司馬騰。
王闡是王衍的族人,兩者在血緣上的關系還比較密切的。當然關系再怎么好,眼下雙方也是敵人。對于敵人,無論是王闡還是王衍都不會手下留情。
王闡個性高傲,素不把旁人放在眼中,自以為當今天下除了張方之外,自己再無對手。張方如今已是四五十歲的人了,而王闡才三十出頭一點,故而他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最終會超越張方成為天下最強的一群之一,甚至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
現在司馬颙將自己的安危都托付給了王闡,指望他能戰敗司馬騰,為自己取得勝利。這份沉甸甸的知遇之恩,讓王闡多少有些感動和欣喜。
“能夠力挽狂瀾的人終究只有我啊!”王闡想著,眼中帶著凝重和自信。
就這樣帶著隊伍來到臨晉城下,此時臨晉城已經在司馬騰的猛攻下堅守了數日。守軍不但損失慘重,更是疲憊不堪。
四方方的夯土城墻在火炮的轟擊下變得坑坑洼洼,城上的垛口更是像被人打缺了/牙齒的口一般東缺一角,西缺一塊的。王闡帶著隊伍在城下往上一望就看到城頭上那色呈暗紅尤未干涸的血跡。這樣的血跡遍布整個城頭無聲的說明了前幾日攻伐的慘烈。
司馬騰圍攻臨晉的大軍在王闡抵達臨晉的前一天已然撤走。他們并不遠離臨晉,只在十里之外的地方駐扎,擺出一副防守的架勢,似乎有些畏懼王闡。
至少王闡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他對此視之為理所當然。在婉言謝絕了臨晉太守的邀請,王闡展現了幾分本事,他將司馬颙交給自己的兩萬大軍往城下一擺,互為犄角,立下營寨。
此時,他也打探清楚了,自然曉得自己的對面只有司馬騰一個人而以,,司馬越麾下的大將祁弘還在潼關之前,并沒有來臨晉。
“也就是說,我要對付的也只是司馬騰咯。”聽聞這個消息,王闡歡喜無限:“司馬越麾下有本事的也就是祁弘了,至于其它人不過是土雞瓦犬而以”
王闡認為自己贏定了,因為敵人對自己心懷恐懼——王闡將司馬騰的退卻當成了他對自己畏懼。
然而他想錯了。
司馬騰并不是因為害怕他而撤退,雖然他的軍中沒有像祁弘那樣威名素著的名將,但在他軍中還存在了一些人—這些人現在還“默默無名”,并未到名震天下的地步,但他們的實力還是有的,而且就后世來看,他們反而大大的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