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有詩云:山河千里國,城闕九重門;不睹皇都壯,安知天子尊。
關中長安文物薈萃,千秋帝都。其位于有“八百里秦川”之稱的關中平原渭河南岸,周、秦、西漢均建都于此。
至于前魏與本朝,雖為了掌控關東而立都于洛陽,可對于長安,也是以別都之意譴宗室重臣把守的要地。
這是天然的險要之都,其南是秦嶺山脈中段的終南山,重巒疊嶂,陡峭峻拔,成為南邊天生的屏障,有“重巒俯渭水,碧嶂插遙天”的磅礴氣勢。
而長安之北則有堯山、黃龍山、嵯峨山、梁山等構成逶迤延綿的北山山系,與秦嶺遙相對峙。
在這些山嶺界劃出來的大片沃原上,長安城雄踞其中,渭、涇、灃、澇、潏、滈、浐、灞諸水宛如晶瑩閃爍、流蘇飄蕩的珠串般環繞縈回,形成“八水繞長安”之局。這些河流猶如一道道的血脈,既給長安提供豐富的水源,也使長安充滿活力。
“秦中自古帝王州”,正因種種戰略和經濟上的有利條件,自古以來,長安便得到歷代君主的垂青。
自從秦始皇贏政以之收拾戰國諸雄割踞的亂局,開創出中央集權大一統的局面。再到西漢張騫兩次出西域,開辟了長安至西域的絲綢之路,促進東西方經濟和文化的交流,長安更升格為國際級的名城,聯結中外文明的紐帶。其況之感,只有未遭遇劫掠之前的皇都洛陽堪與比擬。
總而言之,長安是當世最大也是最為繁華的大城,尤其在洛陽遭遇劫掠的情況下。
走在長安城的街道上,感受著包裹著自己的那種無聲無息的歷史厚重,端詳周圍熱鬧的景致,劉弘也不得不承認長安的繁華絕對超過了他所管轄的襄陽。雖然現在襄陽在李玨的自理下進一步發展著,但想要讓襄陽超過長安,那也還得好幾年的功夫才行。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看到……”端坐在馬車之后的劉弘抬眼看了看馬車之外的情景,悠悠的說道。說著他扭頭看向坐在車里的另外一個人,聲音微微有些壓抑的低沉:“玉聲,你不應該跟著我過來的。這里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了。你沒感覺到這里的氣氛著實有些壓抑了嗎?”
“壓抑,這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壓抑。等到司馬越給這里的主人造成更大壓力的時候,這種壓抑就會變成混亂了。”坐在劉弘對面的人正是李玨,他從劉弘撩起的馬車幕簾之中也看到了長安的情況。他看到的東西和劉弘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出于內心的計較,他看事情的著眼點和劉弘不一樣,所以最終他得到的結論也和劉弘完全不同。
劉弘在這里看到了危機,而李玨在這里看到了機會。
他是在劉弘前往長安的前一天再次找上劉弘的,他用說服自己手下的理由半是脅迫,半是懇求的迫使劉榮答應自己的胡鬧,最終來到了這里。
李玨清楚的感受到劉弘終究不喜自己跟來的,只是因為自己是他的“主公”,武力也算不錯,而且自己的理由也足夠充分,所以才勉強同意。
是的,劉弘的同意很勉強,這從他時不時會向自己抱怨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這沒有關系。被人抱怨幾句又少不了一塊肉,而且李玨知道劉弘的抱怨也只是抱怨而已,如果自己需要他配合什么,他是絕對會幫忙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要做的事情和他險要達到的目的并沒有多少沖突。
或許是因為卸下了荊州的重擔,反而有些看開的緣故,他對自己的要求似乎還降低了不少,他明顯也是愿意荊州能發展得更好的。
馬車到了一座府邸面前停下,旋即便有府邸的下人在張望了馬車的樣式之后高聲吶喊:“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大家都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