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是你們殺了他!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
丁如歇斯底里的怒吼聲一時間回蕩在巷子中,她撲到繼母跟前,尖利的指甲用力抓向她那張讓人憎惡的臉。
指尖感受著溫熱的鮮血,丁如仰頭癲狂的笑著,“為什么非要如此?為什么非要如此?你們想要什么說呀,我給你們就是了,為什么要殺了他?”
那是她的希望,她活下去的希望啊,若不是夫君,她怕早就讓自己腐爛在了泥沼里。
繼母驚聲尖叫,兩手虛虛捂著臉,“賤人!賤人!我就不該養大你,你就該跟那個賤人一起消失!”
她的慘叫聲讓丁如有一瞬的興奮,似乎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怨恨終于得以釋放。
丁平見母親這樣,頓時紅了雙眼,他死死盯著丁如,像是看著不世仇敵一般,“我阿娘待你不薄,為了一支玉簪,你竟要污蔑她殺人,你好狠的心啊。”
丁如笑的更加瘋狂,“原來是為了玉簪。”
抬手將臉上的淚痕胡亂擦去,突然朝在場眾人跪了下去,“民女有冤,丈夫乃是本坊坊正,被民女那惡毒繼母所殺,他們還放火燒了我們家,皆是因為覬覦我家家產,求京兆府、求大理寺主持公道啊!”
此話一出,這幾日看出這對母子不是善茬的街坊鄰里都跟著竊竊私語,大致覺得丁娘子為人和善,若不是被害的家破人亡,也不會這般癲狂的當街申冤。
丁平到底年輕,且從小到大丁如都不曾反抗,她怎么有膽子當街給他們母子難堪?
“賤人,還給你臉了!”
丁平拉開母親上前一步就給了丁如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打的很用力,直接將丁如打的趔趄著跌倒在地,袖中的玉簪隨著這力道直直飛了出去,掉在路中間。
那支玉簪雕工精細,玉色溫潤,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別說是那對母子,即便是坊正怕也買不起。
不少人開始議論起來,覺得丁平母子有可能為了玉簪殺人放火,畢竟那簪子確實看著價值不菲。
親仁坊這一幕都收在蘇兮的水鏡中,她撐著下巴一言不發,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只為了這樣一對母子就耗盡三年年華,何苦呢?”
溫言把大半個身子泡在水里,靈氣波動讓他覺得舒服,躺穩當的了才說道:“因果收集的如何了?自己都可憐了千余年,還有心思管別人。”
蘇兮白了他一眼,這年頭活的太舒服了,感概一下都不行?
啾啾..
鳥鳴聲在蘇兮頭頂突然響起,她不疾不徐的抬手讓靈鳥落下。
側耳聽靈鳥說了許久,才眼中帶笑的道:“因果循環非人力可改,你也看了這許多年,有什么好執著的,再說了,若進浮月樓須得有玉璧,沒有玉璧,我做什么要見?”
靈鳥像是聽懂了蘇兮的話,歪著腦袋又是兩聲啾啾,隨后振翅飛到了院中的梨樹上蹲好。
浮月樓外,丁如一邊找一邊哭,官府查了案子,繼母被判死罪,丁平流放千里,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這兩個人,可她也見不到那個對她關懷備至的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