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兮說的懶散,看到街頭有賣胡餅,走上前買了幾個,店家覺得她一個小娘子買了好幾個,打趣問她身量不大,吃的不少。
蘇兮一邊往嘴里咬,一邊含糊說是。
轉身進了一條人少的街道上,溫言從她手腕上探出來,繞著她的胳膊往上趴在肩頭,伸著腦袋咬了一只餅在嘴里。
等他吃完,這才吧砸吧砸嘴開口,“你這么說也是,不過阿鸞姑姑怎么可能做起死回生這樣的危險事情,現在這世道,可不比從前,做這樣的事不僅要天罰,還得禍害自己。”
“我沒說阿鸞姑姑會這么做,但有一點得肯定,汪伯興接近阿鸞姑姑,一定是為了他的小命,可他打算用這樣笨的辦法來勾阿鸞出手,感覺有點傻。”
蘇兮不以為然,汪伯興那一套或許對一個凡人有點用處,可對阿鸞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東西來講,也太小兒科了。
溫言又吞下一個胡餅,在蘇兮肩頭上繞了一圈,剛打算開口,瞧見前頭有人來,趕忙縮回到手腕上,小聲說道:“也不盡然,新手打死老師父這種事也不是沒有,我覺得還是得提醒一下阿鸞姑姑。”
后來蘇兮還沒找上阿鸞,汪伯興先來找了她。
回到浮月樓的當晚,靈鳥啾啾叫了兩聲,這一次蘇兮沒聽錯,是有人拿著玉璧來浮月樓了。
從二樓往下看,蘇兮一眼就看到了汪伯興,他臉色不好看,在暗夜之中顯得格外蒼白,她坐在二樓欄桿上沖他笑,“小郎君想好了?”
汪伯興抬頭看她,笑的很虛弱,“是,我想好了。”
“那就進來吧。”
蘇兮一揮手,暗紅色大門緩緩打開。
汪伯興走到門前,鼻尖聞到一絲奇異的香味,神志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模糊,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眼前看到的便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
但這些并不是汪伯興覺得神奇的地方,最神奇的地方是這個時節還盛開的牡丹和滿樹梨花。
“小郎君請坐。”蘇兮站在涼亭中,朝有些呆愣的汪伯興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汪伯興彬彬有禮的頷首,抬腳進了涼亭,一眼瞧見桌子上的茶盞,里頭綠色的茶汁透著股妖異之色,讓他心生抗拒,卻又覺得很想拿起來試試。
蘇兮等著他自己拿起來呷了一口,眼神里有探究和狐疑,這碧茶鮮少有人會這么爽快的拿起來就喝,可汪伯興似乎根本不在意。
她覺得今日的碧茶并不能讓汪伯興說出心中所想,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力量替他守住了心中妄念。
蘇兮良久才緩緩問道;“不知小郎君想要什么?逆天改命我做不到,所以...”
“我知道,逆天改命本就是傳說,即便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但天道自然,這等違背天道的事,蘇樓主就算有能力幫我,我也不敢輕易開口,免得害人害己。”汪伯興搖頭失笑。
“那你想如何?”蘇兮看著他,等他開口。
但奇怪的是,汪伯興即便喝了那茶,他依然眼神清明,說出的話更是條理清晰。
“我要一壺千日春。”
所謂千日春是酒也是藥,汪伯興似乎早就知道千日春的作用,并沒有等蘇兮選擇什么東西給他,他就張口自己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