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姬?”
聽上去不是很確定她就是云姬,原本云姬不打算搭理,每日里到樓中來找她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她多半都不愿意見。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這聲音是個女子,反倒讓她心中好奇。
轉過身去,云姬瞧見來者是個帶著帷帽的女子,她當即心中便生出了一股熟悉感。
“你是?”云姬遲疑,不敢確認眼前人是不是就是那個人,如同方才這女子不敢確認她一般。
“通軌坊,蘇兮。”
婈娘有點奇怪,通軌坊人煙稀少,且離平康坊距離甚遠,這個時辰過來,難不成這小娘子今日不打算回去了?
只是不等她好奇發問,云姬竟然破天荒十分客氣的請人到自己屋中坐坐。
婈娘嘴巴張的老大,下巴都快戳到自己的肩窩里了。
她這整個樓里,最不耐煩招待人的便是云姬,何況還是個女人。
“阿娘,云姬帶進去的是什么人啊?”旁邊湊熱鬧的女妓上前問了一嘴,被婈娘給打發走了。
她還好奇呢,去哪兒回答她呀。
屋中桌前,蘇兮端正的坐著,她在浮月樓懶散慣了,這般跪坐鮮少有,也不知能坐多久而不腿麻。
云姬忙著給她倒茶,見她褪了帷帽拿起茶杯,不由怔住了。
蘇兮那張臉叫人很難忘,可已經許多年了,她怎么一點變化都沒有,似乎歲月拋棄了她,讓她永遠留在了最初。
“不知蘇娘子找我什么事?”
云姬緩緩坐下,驚訝過后,她更多的是敬畏。
很多年前她還是西域一國的公主,當時大唐強盛,她的父王一心想要依附,可卻為突厥威脅,一步走錯,最終亡國。
云姬知道那不是大唐的錯,可亡她家國的確實是大唐。
這些年她被充為奴,起初對大唐有恨,如今早已心如止水。
她遇見蘇兮那年正是被帶來長安的那年,當時一身襤褸的她看見蘇兮站在城外的山林間,還以為見到了仙人。
那時沒想到,她們這些被千里迢迢押回長安的亡國奴,竟差一點就在那晚成為被人圈養的金絲雀。
若非遇到蘇兮,她不會成為今天的自己吧。
“那雙鞋子穿的舒服嗎?”蘇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她總算記起云姬是何許人也,當年在長安城外說她是仙人的小丫頭,如今可是長安第一舞姬了。
云姬神情一滯,手不自覺攥成了拳頭。
“那雙登云履很好,蘇娘子...”
“放心,我送出去的東西,除非你自己送回來,否則我是不會索要的。”
云姬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即覺得自己反應的有些過,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盡力。”
“瓊酥酒,你能幫我弄到十二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