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將牌子送到蘇兮手中,側身讓開請她進去。
溫言肩上的靈鳥啾啾兩聲,被他用手指捂住鳥喙,“噓,別讓人抓了去給燉了。”
靈鳥的眼珠微微一凸,當即掙扎著往回朝浮月樓方向飛走。
“你何苦嚇它。”蘇兮一邊笑一邊說,抬腳朝大樹中走去。
掛在腰間的牌子微微晃動,七八人合抱的結實大樹忽然中間透出淡淡熒光,不多時便將蘇兮和溫言包裹住。
當熒光散去,樹前便又是只剩那個扎著兩個小揪揪的童子。
蘇兮一踏進妖集就感受到了這里的熱鬧,原先昏暗的街道上掛滿了彩燈,無數錦緞遮蓋了丑陋的屋舍,連黃鼠狼家的窩都被修整一新,只是看著它似乎不大喜歡。
溫言走在蘇兮身側,他更多感受到了的是眾妖炙熱的目光,似乎他就是塊唐僧肉。
“以前過來怎么沒發現這些妖們眼神古怪,難不成這次妖集盛會不一樣?”
溫言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那個沒看錯的話,是一株敗毒草幻化的小娘子,只是修煉不到家,臉上和身上還帶著密密麻麻的綠色紋路。
仔細看倒也不覺得滲人,可溫言剛才并未仔細看,是以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并無不同,只是下月月中冥府有事,大妖應了鬼仙前去,所以才將妖集盛會挪到了現在。”
蘇兮伸手將耳邊碎發輕輕整理,歪頭看著溫言笑的格外燦爛,“至于她們為什么這么熱情,不如你先照照鏡子。”
“去去去,老子這些年當慣了蛇,突然覺得當個人怎么這般別扭。”
溫言絕對是心血來潮,往年妖集盛會,他多半就是盤在蘇兮腕間,連走路的力都不必出。
“好了,馬上就到阿鸞姑姑的酒肆了,到了那里,你這容貌便不至于這般招人。”
阿鸞姑姑的美貌整個妖集無人不知,在她面前,溫言的頂多算是好看,只是即便如阿鸞姑姑那般美貌,不也無法讓人一心愛慕。
“說起來上次去取酒,陸五郎口中的汪郎君就是汪伯興吧。”溫言悄聲問了一句。
如今這名字在妖集就跟炮仗一般,誰提都得換來一頓胖揍。
“是吧。”蘇兮不想提這件事,阿鸞姑姑對汪伯興只是興趣,并無多少愛意,至于為何愿意舍了千年修為救人,約莫只是懲罰吧。
可妖集的人都以為汪伯興辜負了阿鸞姑姑的情意,將他當成了負心漢。
也許汪伯興自己也是這么認為吧。
“也不知云姬如何了,她的因果花久久不開,這果實何時才能得到。”
蘇兮搖頭,因果樹開花結果,只有果實成熟方能了卻一樁因果,可這三千年也不是沒有開花而零落的時候。
就比如上次,明明都有開花的跡象,可卻突然之間大片掉落。
一想到這里,蘇兮心中就有不安,盛世如大唐這般,古往今來十分少見,但愿這盛世可以維持得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