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長安第一舞姬出事了。”
才踏進阿鸞姑姑的酒肆,蘇兮便聽到這樣一句話。
她頓住腳步,朝聲音來源看去,見是一只黃雀,看年紀不過才剛剛脫了稚嫩。
“我聽說了,我聽說了。”一只白鸚鵡嘰嘰喳喳的湊到前頭,腦袋上的羽毛翹的老高,“就在東市外,哎喲,慘的很吶。”
蘇兮扭頭和溫言對視一眼,二人并沒有著急上前問話。
阿鸞姑姑的酒肆分成上下兩層,第一層除了桌椅外,還設了一個花鳥屏風和架子,那幾只湊到一起的鳥兒便是蹲在架子上說話。
“確實很慘,聽說當街流了一地的血,連過往百姓都不忍看一眼。”
黃雀看了眼白鸚鵡,“我聽說你阿姊進宮去了,怎的,你沒跟著進去?”
本來打算繼續湊上去說一說舞姬的事,冷不防黃雀提到它阿姊,白鸚鵡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準備要干什么。
小眼珠子轉了轉,就順著黃雀的話說了下去,“嶺南將我阿姊進貢給了貴妃,有它一個就足夠了,我又不聰明,湊上去萬一死在宮里怎么辦。”
蘇兮十分贊同的點頭,一句話就能讓人給繞暈,它確實不如它阿姊適合到宮里去。
黃雀點頭,叫了兩聲,清脆的讓人身心愉悅。
“可是話說回來,那小娘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的被當街...”黃雀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噤聲了,隨后從架子上跳下來幻化成一個黃衣少年,朝著不遠處行了一禮。
蘇兮目光轉過去,便上前喊了聲阿鸞姑姑。
阿鸞擺擺手,“你們倒是來的準時,幫忙都找不到一個人影。”
黃衣少年站直了身體,又朝蘇兮頷首,他知道眼前這小娘子是浮月樓主,更是涂山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他家先祖曾是西王母座下信使,知道當年在東皇處打架的全過程,自然也知道作為東皇分身的溫言和涂山小公主蘇兮被踢到人間的事。
蘇兮嗯了一聲,算是對這個黃衣少年的回應。
涂山有一年盛宴,黃雀曾到過,不過那是西王母座下的信使,并非眼前的黃衣少年。
待那些鳥兒離開,阿鸞漫不經心的問道:“據我所知,你的登云履似乎就在那舞姬手中。”
長安第一舞姬的舞她私下去看過,那雙如煙霞般顏色的鞋履世間本就少有,其上的云紋在舞者舞動時猶如活的,除了登云履她不做二想。
“看來真的是她,我還以為是旁的什么舞姬。”蘇兮蹙眉,“登云履是她以玉璧換的,她想成為長安第一舞姬。”
“如此怎會被人當街...”
阿鸞沒有繼續往下說,她看著蘇兮的目光微微閃爍,因果樹系天下因果,如若沾上,少不得得褪一層皮。
“蘇娘子,好久不見。”
不待蘇兮追問,一道帶著異樣寒氣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聽聲音,確實有些似曾相識。
溫言頭一個轉身,一眼瞧見渾身裹在黑色衣袍里的男子,忍不住咧嘴一笑,“我說看門的童子為什么說有冥府鬼仙等著,原來是你。”
“是我。”
鬼仙原地轉了一圈,抬眼和蘇兮的眼睛對上,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許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