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妮諾顯然是受了驚嚇,她用略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受傷了。”
維克托這才感覺到額頭上的疼痛,他伸手在疼痛的位置抹了一把,手指上全都是鮮血,但感覺著傷口應該不怎么嚴重,估計是被碎石剮蹭的。
“沒事,只是擦破了點皮,”順勢將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維克托的目光看著列車后方。
此時,在列車邊的路基上,零散的躺倒了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還有一具尸體倒掛在前方一節車廂的側壁上,這具尸體的頭都被打沒了,鮮血如同泉涌般的從頸腔內涌出來,沖刷著下方的列車玻璃窗。
飛機的馬達聲漸行漸遠,顯然,在被擊毀了一架戰機之后,這波德軍的戰機退走了,說實話,在這種不利于空襲的地勢下,三架德軍戰機面對著六門蘇軍防空炮,本身是非常不占優的。對于德國人來說,這一場看似隨手為之的襲擊,有些不太理智。
確定德軍戰機遠去,恢復了冷靜的蘇軍指揮員開始指揮士兵打掃戰場,這次隨同列車西進的部隊,是在外貝加爾軍區久經訓練的第16集團軍基干部隊,可即便如此,初次臨戰的士兵們還是禁不住驚慌失措,此刻,甚至有些年輕人蹲在地上啜泣。
對于一名士兵來說,戰場才是接受磨礪和鍛煉的最佳場所,可以肯定的是,當這些看上去還有些稚嫩的士兵們,從斯摩棱斯克的戰場上生還的時候,他們中的每個人,都將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到那時候,類似今天這樣的空襲,就不可能再讓他們驚慌失措了。
綿長的口哨聲在列車前方響起,這是催促著士兵們上車的信號,在各級指揮員們的命令下,原本躲進叢林的士兵們開始陸陸續續的返回,重新登上列車。維克托有理由相信,肯定有一部分士兵沒有走出叢林,他們已經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許過上幾天,他們會在后方的某個地方出現,又或許會就此死在叢林里,被所有人遺忘。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抵達斯摩棱斯克之前,這列該死的火車是不是還要遭到德軍飛機的空隙。
“走吧,上車,”維克托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絹,一只手拿著捂在額頭,說道。
“車上有醫護箱,我替你包扎一下,”妮諾看了看他鬢角處留下來的血跡,說道。
維克托點點頭,沒有說什么,當先邁步朝最后一節車廂走去。
只是才走了幾步,他就不得不停了下來,他就感覺屁股上像是長了骨刺一樣,每走一步都疼的鉆心。
丟掉捂在額頭的手巾,他伸手朝屁股上摸了一把,只感覺手指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隨即,劇烈的痛感便令他出了冷汗,更要命的是,汗水沾到額頭上的傷口,又令他疼上加疼。
不用看,維克托也知道自己的屁股受傷了,這真是有點尷尬,人都說“顧頭不顧腚”,他這倒好,頭和腚都沒顧住。
“怎么啦?”見他腳步停下來,妮諾也跟著停下來,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