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寧遠有些尷尬,眼睛轉了轉,笑道:“沒有沒有,殿下,卑下說的都是真心話呀。”
朱厚照一梗脖子:“本宮不信!”
寧遠自知忽悠不過去,便聳了聳肩:“好吧,卑下確實有些私心,可也有難言之隱啊,還請殿下多多理解。”
朱厚照斜眼看了看,又撇著嘴,不屑的哼了一聲。
“算了算了,本宮豈會與你計較?”
他一臉的高傲,旋即又有些好奇道:“對了,老寧你說的經濟之道到底包括哪些方面啊?”
寧遠略作思考。
經濟之道真要細究起來,就復雜了,即便是他,也做不到面面俱知。
于眼下來說,倒是有一點至關重要。
“殿下,您知道什么是‘稅’嗎?”寧遠問。
“稅?徭役?或者是商稅嗎?”
“是,但不全對!”
寧遠緩緩道:“正常來說,但凡產生收入,便應該納稅,民戶們種地,要上交糧食,商戶們經商,要繳納商稅,除此之外,其他方面有所得,也應繳稅。”
朱厚照不由得深思起來。
其他方面?
除了徭役和商稅,還有什么地方、什么人會產生收入呢?
“呀!”
他豁然瞪大眼:“老寧,你是說……工坊里面的那些人,在咱們的工坊掙了銀子,也應該繳納一部分稅?”
寧遠輕輕點頭。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這是什么?
個人所得稅!
在前世,他對此也有著一定程度的怨懟,辛辛苦苦掙點錢,還要交稅,想想都不爽啊。
可站在更高的地方來看,卻是勢在必行!
就如大明,朝廷各個方面都需要銀子,沒有銀子就容易陷入危機。
毫不客氣的說,若是銀子足夠,一百多年后的崇禎也不至于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樹上。
所以,必須要收稅!
尤其是商稅,因為太祖皇帝是一個破碗起家的農民皇帝,十分照顧百姓,商稅不過三十其一,大約相當于百分之三。
就是這么低的商稅,還落實不到實處,施行不起來,可想而知,這里面有多么大的空間。
而個人所得稅,暫時來看,也只有香皂、玻璃作坊這邊可以實行,收不多少銀子,但卻勢在必行。
得開頭啊!
他得當這個惡人啊!
開了這個口子,讓朝廷看到甜頭,接下來才能一點點的滲透經商的利端。
這也算是換一種方式與天下無數讀書人接洽,要不然他這邊瘋狂經商砸人家的飯碗,豈能不遭人惦記?
此時,內閣之中。
三位閣老先后閱覽一份案牘。
“江南等地的馬價銀收上來了,相較于往年,今年又增加了不少,竟是達到了三十一萬兩。”劉健捋著胡須道。
“老夫可還記得寧千戶口口聲聲說霸州等地收上來的馬價銀,按人頭算,不會比江南等地少呢。”
“這下有好戲看嘍!”
三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