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被寧遠這么一問,賈斌直接慌了。
他慌亂無措,身體打哆嗦:“這這這……本官……這……您……”
竟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寧遠輕哼一聲,道:“賈大人,您說的沒錯,某位卑言低,當然不能如您一般,有資格上朝,還有呢,某是逃兵,愧對圣恩,哎,某當真應一頭撞死啊!”
唰!
直接將先前諷刺的話,幾乎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頓時,賈斌臉紅脖子粗,又羞又憤。
他不斷顫抖著,眼睛猩紅道:“你……你莫要欺人太甚,誰知道是不是你寧遠‘抓良冒功’呢?”
這話立刻驚醒了許多人。
是啊!
寧遠這事,本身太玄乎又玄了,演繹說書都不敢這么說,有太多不可思議之處。
故而,實在無法排除“抓良冒功”的可能。
跑出去打仗,打的不利,或是不順,或是為了功勞,抓住一些個普通百姓,當做賊人般處置,如此以來,功勞、名聲就都有了。
寧遠聽了,卻是半點不在意。
“賈大人,您的意思是,英國公張懋也配合某一起冒功?”
他不屑道:“再者,是否冒功,霸州那邊應該很快就有奏報了,朝廷自也可以核實,還可以再等等,看是否有叛賊出沒,以上種種,皆可驗證,何以您一口一個冒功,這般污蔑某呢?”
這番話,無可反擊。
事實如何,一驗便知。
賈斌漲紅了老臉,已是無話可花,卻還梗著脖子道:“無論怎樣,反正老夫是不信的……”
“好了,別吵了。”
寶座之上,弘治皇帝有些厭煩的瞥了一眼,旋即正色道:“寧愛卿,你將此番平叛的細節說來聽聽吧。”
這才是重點。
怎么打贏的!
怎么就如此輕易的就平叛了?
百官也都紛紛抬起頭,疑惑又怪異的看著寧遠。
萬眾矚目之下,寧遠頓了頓。
又一關鍵時刻,到啦!
也是時候……教百官做人了!
他先是平穩心緒,旋即緩緩道:“陛下,要說來,臣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平叛,倒是跟一個人有關。”
弘治皇帝訝異:“哦?與誰有關啊?”
寧遠道:“是臣……新收的一個弟子,叫王守仁,他說了一些話,倒是可以精準的形容此番臣評判之關鍵。”
百官臉色皆是一變。
這……是炫耀啊!
許多人心底已是火氣騰騰,恨不得找那王守仁狠狠的暴揍一番。
太他娘-的的丟人了。
堂堂一個舉人,竟是拜一個武將為師,把天下讀書人的顏面全部丟盡了。
弘治皇帝自也聽聞了此事,卻沒在意,催問道:“怎么說呢?”
寧遠緩緩道:“簡而言之,臣能如此快速評平叛,大抵可以用四字形容——知行合一!”
許多人不由得從腦海中翻找起來。
知行合一。
似乎……諸多典籍上面并沒有這四個字吧?
什么意思啊?
上一次,寧遠在朝堂之上倒也說過一個典故,那是朱夫子的“格物致知”,難不成,這知行合一也是儒家的學問?
這時,寧遠繼續解釋道:“此四字,也都是字面上的意思,行為知之始,知為行之成,因知而行,因行而知,知與行,密不可分。舉個例子,陛下可知叛賊具體有多少人?”
旁邊的大學士劉健插話道:“奏報中,賊人有十數萬。”
“錯,大錯特錯!”
寧遠毫不客氣的駁斥:“真正的叛賊,只有五千三百八十六人。”
這……
百官不由得意動。
正常情況下,對于敵人的數量,朝廷大多會以多少多少余人,或者是大約多少人形容。
而寧遠這數字,太精準了!
就仿佛……所有叛賊都站在跟前,寧遠一個個數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