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柱咽下最后一口氣。
鄭石橋心也跌入谷底,站起來朝張新鎮重抱抱拳,“請殿下救我們父女二人。”
張新正打算把史大柱的尸體丟出去吸引注意力,他趁機溜走,被鄭石橋打斷。
“我救不了你們。”
張新不是嗜殺之人,相反很有同情心,雖然很多人因他而死,真正親自動手殺死的卻沒幾個。
“你可以的,”鄭石橋篤定道,“我掌握著史大柱的三千精銳,推舉你為新大王,殺死幾個刺頭,打一場亂戰,你即可輕松得到這南都城。”
心動!
任何一場攻城戰都會消耗海量資源和人命,如果可以比較容易獲得,張新自然會考驗。
目光在父女兩人身上來回移動,張新同意,“你女兒留下來,你出去搞定外面。”
“好!”鄭石橋答應,“如果我出意外,煩請殿下對我女兒照顧一二。”
張新看向鄭石橋女兒,約三十歲,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應允道:“我盡力,最好是你自己回來照顧她。”
今年四十五歲,身形瘦小的鄭石橋微微一愣,他這是被關心了嗎?
抱抱拳,毅然離開大殿。
大殿外。
目光所及范圍內,包括墻上和屋頂上,密密麻麻都是衣著五花八門的起義軍,其中很多鄭石橋認識。
包括他的心腹和部下也在其中。
七八名將領上前,個個看似關心問:“軍師,大王如何?”
“各位,”鄭石橋朝眼前幾人抱抱拳,然后扯開嗓子喊。
“此刻,建文帝的后人就在大殿里,他愈招攬我們,所有人,將——官升兩級,兵——賞銀十兩!”
“翁!”
現場瞬間變的熱鬧,眾人交頭接耳,匯在一起,猶如高頻震動。
“軍師,大王呢?”兩三名將領齊問鄭石橋。
“大王死了,”鄭石橋悲傷道,“那位殿下武藝高強,史大柱不是對手。”
將領們炸鍋。
從鳳陽一路打到南都,大仗小仗三十多場,次次都是史大柱沖在前面,神力過人、勇武過人。
現在,史大柱被打死,那位殿下該有多么強大?
猶如一盤冷水潑下來,把四五個將領,不安分的心稍稍降溫。
鄭石橋給自己的心腹將領遞過去一個眼睛。
心腹。
有較深了解,非常信任的人才叫心腹。
收到暗示,心腹立馬領悟,率先問道:“軍師,萬一那位殿下失言該如何?”
“不會,”鄭石橋解釋道,“殿下已經進駐紫禁城半年,擇日即將稱帝,不會失信,到時我們都是從龍之臣。”
官升兩級、從龍之臣、賞銀十兩。
所有這些都是鄭石橋杜撰,他現在只想和女兒活命,否則會被起義軍吃光抹盡。
“凡事都有萬一!”一名不是那么安分的將領反駁,“萬一他脫離包圍后反悔怎么辦?”
“殿下要的是天下,”鄭石橋超長發揮他的辨才,“我是史大柱的岳丈,或許不會被重用,但你們都是將軍,到處都是用武之地。”
眾武將面面相覷,有道理嗎?
當然有,很有道理!
“也好,”又有一個將領插話,“叛軍變正規軍,何樂而不為?”
鄭石橋把將領們表情看在眼里。
八人,六人傾向同意,兩人有些抗拒。
“李山、黃丘,機會難得,”鄭石橋再勸,“你們要抓住機會啊。”
叫李山和黃丘的兩名將領對視一眼,他們有野心、有志向,想自立。
果不其然,叫黃丘的將領道,“大王已死,我不想再投他主。”
“我也退出。”李山緊隨其后。
“好,”鄭石橋也不強留,“帶著你們的人走吧。”
谷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