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云期抿了抿唇,有些拘謹的伸出手來,把左右兩邊的袖子都挽了上去,露出手腕上的一點紅痕。
那顯然是麻繩捆縛后的痕跡。
莊里正眉頭一跳:“這是?”
莊云期抿唇道:“是文裕哥,我從茅房出來的時候,他把我拖走了,抓到了小樹林里,然后把我捆在了小樹林里,還把我嘴給堵上了……后來是我大姐找到了我,她哪來的時間去打暈文裕哥還有志飛表哥。”
莊文裕眉頭一跳,暗暗里朝莊云期做了個攥拳頭的動作。
卻正好被突然扭頭看過來的莊里正看了個正著。
莊里正皺了皺眉。
看莊文裕這反應,就知道期哥兒說的沒錯。
這家都分了,莊文裕怎么還老想著欺負二房的人?
莊里正帶著幾分譴責的看向莊文裕:“裕哥兒,你是當哥哥的,怎么能這么做?”
莊文裕平日里欺負二房的人欺負慣了,根本不把這個當回事,他甚至都懶得否認,大大咧咧道:“我就跟他開個小玩笑。”
莊里正氣得又搗了下拐杖,正要罵莊文裕幾句的時候,莊云黛抱著莊云期,一邊給他把袖口擼下去,一邊哀切的喊著:“莊文裕,期哥兒今年還不到六歲,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的?!你把他這么一個小孩子,捆到小樹林里,還堵上了嘴,要不是我運氣好找到了期哥兒……萬一山里頭下來什么野獸怎么辦?!萬一遇到拐子怎么辦?!”
她哀切又鏗鏘有力的罵莊文裕:“你這是想害死裕哥兒!”
原本村人只是覺得這莊文裕有點太欺負自己的親堂弟了,但都沒想得太深——或者說,他們也不愿意把一個孩子想得太壞。
但莊云黛這么抑揚頓挫的一喊,那憤怒的情緒,把村民們都給感染了。
他們一想,還真是啊。他們這向陽村就在山腳下,野獸下山雖說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的事。
不說旁的,先前不是還有人說,她家隔壁張嬸家的雞,就被黃鼠狼給鉆進去吃了嗎?
還有那拐子——不說別的,他們村里人老柳家的孩子,不就是被拐走了嗎?
看看這些日子,老柳家老兩口都快憔悴成什么樣了!
拐子該死啊!
——無論是被野獸吃了,還是被拐走拐走,這可都不是件小事!
村人們眉宇間都帶上了幾分怒氣,對莊文裕指指點點起來。
符氏沒想到事情會往這邊歪,她分明是帶著符志飛來給她家裕哥兒一個公道的,怎么就變成了眼下這種,她家裕哥兒被村里人連連嫌棄的形勢?
莊云黛在一旁摟著莊云期,冷眼看著這一幕。
若非沒有突然飛出來的啾啾帶來,帶她找到裕哥兒——
她說的這些,可不是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