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裕平日里在向陽村帶著一群小屁孩橫行霸道的,雖說有些討厭,但大家對小屁孩都還算寬容,莊文裕哪里被這樣千夫所指過!
他先是懵了幾分,然后怒吼:“不就是捆起來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野獸拐子的,等回頭我就給他松綁——”
莊云黛抓住莊文裕的話尾:“回頭松綁?‘回頭’是什么時候?你既然打算給阿期松綁,那好端端的為什么又要把阿期捆在樹上?”
莊文裕被莊云黛的接連追問問得越發惱了,他瞪了一眼莊云黛,怒道:“我就是跟莊云期開個玩笑,不行嗎!”
莊云黛怒道:“你拿人命來開玩笑?……你甚至為了不讓阿期呼救,把他嘴都給堵上了!這是要開玩笑嗎?這分明是想害死他!”
村人們也更憤怒了。
他們方才都苦口婆心的跟莊文裕說那么多了,莊文裕非但沒有聽進去,甚至都不認為他的行為是錯的!
“這孩子,倒看不出心腸這么壞!”
“都說三歲看老,這裕哥兒三歲的時候,拿石頭砸死過我家雞,雖說他娘賠了我家錢,但三歲就敢干這種事,說明骨子里就是個狠的!”
“哎呦!咱們可得把自家閨女都看好了!往后啊,可不能跟這樣的人家說親!”
符氏慌了。
雖說她也看不上村子里的丫頭,也想過往后要在縣城里給她家裕哥兒說個縣城里的大家閨秀,但看著她家裕哥兒被村里人這樣嫌棄,她怎能不慌?
她趕忙拉了拉莊文裕的胳膊:“你這孩子——跟期哥兒開玩笑沒個輕重的,快,跟期哥兒道歉!”
莊文裕原本就被眾人的指指點點給弄的一肚子火,這會兒他娘又來勸他道歉,他猛地一甩胳膊,符氏都被他甩了個趔趄。
圍觀的村民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臭小子,竟然對自己親娘動手!”
莊文裕惱怒的大喊一聲,這會兒也顧不上什么了,沖出人群跑了。
符氏急的很,想要去追,但又有些不大甘心——在莊里正面前這事,還沒蓋棺定論呢!
她跺了跺腳。
莊里正掀了掀眼皮:“他跑就隨他去唄,這么大個孩子了,又沒被人捆在樹上,又沒被人堵住嘴的——平日里就是這么滿村瞎跑的,你擔心個什么勁?”
莊里正意有所指。
符氏咬了咬牙,看向莊云期,強擠出個笑來:“期哥兒,你堂哥不懂事,我替他跟你道個不是啊。”
莊云期抿了抿唇:“大伯娘,堂哥欺負我也就罷了,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多一次也無妨。但我大姐,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們把這臟水往她身上潑,也是想逼死她嗎?”
莊里正看著莊云期這言行舉止都十分有章法,忍不住又暗暗點了點頭。
莊家大房是歪了,但二房……眼下看著,是個個孩子都是好的。
符氏強笑道:“一碼歸一碼,你大姐的事,卻是她不對——”
莊云黛這會兒帶著幾分哽咽開了口:“大伯娘,你這話我卻是聽不懂了。我到底有什么不對?先前大家也說了,我一個弱女子,是沒辦法把符志飛跟裕哥兒兩個男人放倒的,你非得當聽不見的。符志飛還說我給他下了藥——我平日里就在村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里來的那種奇奇怪怪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