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給她說這樣的人家,不就是覺得她眼下只配得上這樣的人嗎?!
這純粹就是羞辱!
但若那五品的武官,是安北侯的徒弟,又完全不一樣了!
那可是安北侯啊!
若論起在軍中的威望,誰還能比安北侯更高?
孟氏臉色難看極了,一顆心在胸膛里撲通撲通亂跳,幾欲躍出喉嚨。
但這會兒她爹還有些莫名的看著她,等她給一個答案,她只能強行抑住有些過于激動的情緒,勉強露出一個笑來:“先前……聽神武營將軍的夫人提過這人。”
兵部侍郎“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反倒是孟氏的嫡母,若有所思的看了孟氏一眼。
自打孟氏男人死了,她回娘家守寡,兵部侍郎夫人就有些不大樂意了。
這庶女臉皮也忒厚,出嫁的時候,她已經按照規矩給她從公中出了一份不算薄的嫁妝,足夠她傍身,這人倒好,男人一死,掉過頭來,又開始吃娘家的,喝娘家的了。
侍郎夫人轉念一想,神武營將軍的夫人,那不是這個庶女的手帕交嗎?
不對啊,好端端的,跟守寡的手帕交提起旁的男人,那定然是有點問題的。
侍郎夫人腦子一轉,幾乎是立時明白過來。
她笑著,裝作不經意的問了起來:“老爺,那姓莊的小將軍,年歲幾何啊?”
兵部侍郎笑道:“什么小將軍,人都三十多歲了。家里人口倒也簡單,就兩個女兒一個兒子,聽說先頭那位夫人,已經和離了。”
侍郎夫人滿含深意的笑了下。
果然!
她再看垂著頭不說話的庶女,哪里還能不明白!
那神武營將軍的夫人,八成是給她這庶女,想要撮合一下姻緣!
侍郎夫人心下一動。
一個和離單身,一個守寡在家,倒也相配。
待晚飯用畢,孟氏臉色不太對的離開了。侍郎夫人也沒理會她,悄悄的把兵部侍郎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你不是說那姓莊的將軍,和離了嗎?……咱家也正好有個守寡在家的姑娘呢。”
她這一說,兵部侍郎就有些心動了。
若說平時,一個區區的五品武官,他們自然是不看在眼里。
但那武官,可是人家安北侯的徒弟!
這代表什么,前途無量啊!
拿一個在家守寡的庶女,去聯這門姻,那是百利無一害啊!
這門親事,若是能成,確實很不錯!
兵部侍郎捋著胡子,滿意的笑了:“那行,回頭我找個機會,找人問問老郭。那莊世農是老郭的下屬,他應該清楚。”
夫妻倆商量作罷,便歇下了。
而這會兒什么也不知道的孟氏,抿唇走了一路,思來想去,回了書房,還是給手帕交華夫人,寫了一封措辭委婉的信。
大意就是,先前我被家中人苛待,喝了酒,有些不清醒,說了些傷感情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明兒可有空,咱們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