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披著斗篷,眉眼嚴厲,站在檐下的臺階上,在那看著行家法。
王祭酒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他咳了一聲,上前問章夫人:“夫人,這是什么陣仗?”
章夫人眼神冷冷的掃過來。
王祭酒心里咯噔一下,趕忙檢討自己。
他好像也沒犯錯啊,怎么他覺得他家夫人這眼神里,帶了些殺氣?
“府里頭出了事,”章夫人音調有些冷,“卻有人私下拿這個嘀咕嚼舌根,被我抓住了,自然是要狠狠處置,以儆效尤——老爺,你覺得我處理的對嗎?”
“對對對,夫人處理的沒錯。”王祭酒哪怕這會兒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樁事,那就是夫人處理的鐵定沒錯。
章夫人幾不可聞的冷哼一聲。
她交代了身邊的婆子:“繼續看著,不到五十板子不許停。”
婆子肅然應聲。
王祭酒聽得心里更是直嘀咕——好家伙,五十板子!
他知道他夫人素來不是嚴苛的性子,哪怕是請家法,也大多是二十板子了事。
這次竟然是五十板子!
可見這次的事,是真的非同小可!
王祭酒心里還在犯嘀咕,章夫人卻已經轉身往屋子里去了。
王祭酒趕忙跟著章夫人一道往正廳走。
進了正廳,廳里原本坐著的幾個人都起了身,同王祭酒行禮打招呼。
王祭酒卻瞪大了眼睛。
不僅僅是因著這些人里,有個人出乎他的意料——
“小郡王?您怎么……”
王祭酒瞠目結舌的問唐晏唯。
他跟這位南宜郡王不是很熟,也只是見面點頭之交罷了。
這南宜郡王怎地出現在他家里?
唐晏唯朝王祭酒抱了抱拳:“冒昧來訪,叨擾了,王祭酒。”
王祭酒連聲道:“哪里的話,郡王大駕光臨,陋舍蓬蓽生輝——只是好好的,郡王怎地過來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唐晏唯輕咳一聲:“我來當人證。”
這話聽得沒頭沒尾的,不過這會兒,王祭酒也顧不上多問——他本就是先跟南宜郡王打聲招呼。
畢竟,最讓他詫異的,還要當屬——
“這……言才,你怎地跪在這兒,這又是出了什么事?”
王祭酒錯愕的問跪在堂中滿臉羞慚的庶子。
王言才臉上紅紅白白的,說不出話來,他只羞慚的給王祭酒又磕了個頭,以額觸地不肯起來。
章夫人冷笑一聲:“這會兒在那裝什么大孝子!”
王祭酒聽出點味來。
他看向章夫人,問道:“夫人,可是言才做錯了什么?”
章夫人一想到王言才干下的事,她就氣得臉都漲紅起來。
她一甩袖子,頭一次遷怒起王祭酒來:“你這庶子做下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