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氏又驚又駭,她白著臉,飛快的看了一眼莊云黛的腳邊——還好,有影子,不是鬼上身。
符氏這才勉強定了定神,強笑著問莊云黛:“云黛,你,你病好了?”
莊云黛抬眼看了一眼符氏。
“沒好啊,我死了。”莊云黛懶洋洋道。
符氏一口氣被莊云黛這話給梗到了喉嚨口。
半晌,她才勉強笑道:“……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大伯娘看你好好的,怎么就死不死的……”
莊云黛便半耷拉著眼笑:“瞧大伯母這話問的。你一不給我吃,二不給我喝,三不給我藥,讓我怎么病好?我撐到今兒才死,已經是生命力頑強了——”
這副模樣,符氏從來沒在先前的傻子身上見過!
符氏只覺得駭得汗毛都立了起來!
“只是,可惜了啊。”莊云黛嘆了口氣,“閻王說我是多福多壽之人,福壽未盡,不能收我,就把我趕回來了,還順手治好了我的傻病——你看,大伯娘,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啊?”
說到這,莊云黛朝符氏笑了一下。
那笑容,要多詭異就透著多詭異。
符氏被駭得差點尖叫,她顫聲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莊云黛站了起來。
符氏嚇得往后倒退一步。
干瘦的莊云黛眸光瀲滟,盈盈笑道:“大伯娘,我都說了,閻王不收我,我自然是人啊。不信,你摸摸看——”
莊云黛朝符氏伸出手,符氏尖叫一聲,奪門而逃。
莊文裕年紀還小,不是很理解大人的這種做鬼心虛,他目瞪口呆看著他娘尖叫著沖出了這小院子,人都傻了。
他娘出去打牌了,他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娘回家,又把他娘給拽了過來。
結果,他娘怎么就先被嚇跑了?
莊文裕瞪向莊云黛:“你少在那裝神弄鬼——”
他動了動鼻子,注意力突然被另外一件事奪走。
院子里彌漫的這味,實在是太香了。
莊文裕忍不住問:“你們在吃什么!”
莊云期跟莊云彤兩個小家伙下意識的看向放著烤芋頭的地方。
因著那野生的芋頭有大有小,說是將近二十個,其實姐弟三人吃差不多剛剛好,這會兒就只剩下一個了。
莊文裕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
他在莊家橫行霸道慣了,上前一步就要搶那個芋頭。
莊云黛比他更快一步,一把將剩下那個烤芋頭搶在了手中。
莊文裕氣得直瞪莊云黛。
莊云黛笑瞇瞇的:“哎呀,這烤芋頭可真好吃啊,外頭一層帶著焦香,里頭卻是軟糯香甜,一口咬下去,那好吃的呦!”
莊文裕聽著口水都要下來了:“給我!”
“想吃?”莊云黛瞬間變臉,冷笑一聲,“我看你還是就地睡覺做個夢吧,夢里什么都有!”
“你!”莊文裕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副恨不得跟莊云黛廝打一番的模樣。
莊云黛腳一勾,從地上勾起塊石頭來落到手里。
她把石頭顛了顛,斜了一眼莊文裕:“嗯?”
莊文裕頓時覺得先前被莊云黛石頭砸到的地方隱隱作痛……
莊文裕臉色幾變,最后悻悻的罵了句:“小爺不跟你這個臭傻子一般見識!”掉頭走了。
莊云黛嗤笑一聲,把角落里放涼的陶罐里的藥草湯一飲而盡,懶得再理會莊文裕。
結果到了傍晚的時候,卻又出了一樁事。
莊文裕,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