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也黑了不少!”
兩人時隔三年,在云夢大澤再見,有許多話,到了嘴邊忽然就說不出口了,全都包含在這一句里了。
遙想三年前,在金陵的日子,那叫一個瀟灑,李景安帶頭搞事,祝大福白面胖子,負責付錢;大塊頭白絨人狠話不多,絕對的武力擔當;王文化搔首弄姿,半吊子水準偏要學人吟詩作畫。
“金陵四大才子”顯赫一時,要錢有錢,要家世有家世,要武力有武力,在金陵城橫行無忌,任你是百年世家子弟,也得挨揍;在十里秦淮俘獲了多少個可人兒的心。
惹得多少才子俊杰苦嘆無奈,只得在背后偷偷罵上一句“金陵四條臭蟲!”以此來解憤。
白絨是南唐戰神白齊第二子,妾室所生,從小就不受待見,外加長得又不俊朗,舞文弄墨更是一竅不通,經常會成為他那個文武雙全的大哥白苫的背景板。
不過白絨也不是無一點優點,雖腦子簡單,但待人真誠,沒有心眼,天生蠻力,皮糙肉厚,打架總是第一個上,尋常三五個走狗,白絨一個野豬沖撞就能解決。
李景安被驅逐出了金陵城,“金陵四大才子”就此解散,王文化被他那個尚書令老爹硬塞進了稷下學院,祝大福則是逃回了揚州老家,老老實實當起了一個富家翁。
而白絨沒了大家的照拂,在金陵過得極為艱難,經常被“仇家”堵門,好在他那個戰神老爹白齊總算是想起了有這么一個便宜兒子,便差人送白絨去劍南道從軍。
哪知白絨氣他老爹這么多年不管不問,愣是不愿意去他老爹手下討生活,偷跑去了揚州,朱大福走了他二姐是荊州刺史田牧小妾的門路,把白絨安排到了郢都水師。
白絨天生蠻力,肯吃苦,又不刷小心眼,有什么苦活累活第一個搶著干,在郢都水師受到了上下一致的好評,短短三年,從一個小兵升到了水師將領中郎將正六品的小官。
白絨自從知道了,郢都水師派戰艦去接三皇子李景安渡云夢大澤,就自告奮勇前來,十幾艘戰艦總計不下上千人,這也讓李景安無形之中多了不少底氣。
摘星閣號稱可推演世間萬物,“花都”設宴,甭管是不是“鴻門宴”,有白絨帶領的戰艦撐腰,還有老跛子打底,李景安再無顧忌,信心十足,便要去“花都”親自嘗嘗那荷花釀,會會那傳說中的天算師。
李景安看向了立于一旁的星辰,說道:
“感謝摘星閣相邀,本殿下應約了,即刻出發!”
又拍了拍白絨肩膀,湊到耳邊,偷偷壞笑道:“帶你去花都逛逛,說不定還能尋到一個小娘子。”
大塊頭白絨聞言后,眼神一亮,轉身就操著粗狂的大嗓門下令道:
“三皇子殿有令,啟程去花都!”
防御軍陣已撤,幾十號禁軍依次上了“五牙”大船,李嚴則是攜刀緊跟著三皇子殿下身后,寸步不離的保衛著。
那摘星閣的畫舫船在四層“五牙”大船面前,一個猶如溫順兔子,一個猶如山中猛虎,李景安笑道:
“星辰公子,不如與我一同上這艘戰艦,站得高,看得遠,這波瀾壯闊的云夢大澤,定會有不一樣的風景。”
星辰微微點頭,致歉道:
“謝三皇子殿下好意,不過我生于云夢大澤,一年四季美景,皆在我心中,若是三皇子殿下不嫌棄,可隨我登畫舫,一路烹茶賞景聽樂,豈不是更妙?”
“好!”李景安爽快答道,不過是登一艘畫舫船而已,李景安還沒有怕死到那個程度,免得被摘星閣白袍面首給看低了去。
星辰作為主人,再前引路,手握折扇,雙手負背,踏水而行,瀟灑的落在畫舫船首,回頭伸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此處又無絕世美女在場,全都是大老爺們,上千雙眼睛盯著,明明艨艟可以擺渡,這個白袍面首非要踏水而行。
星辰當著李景安的面,裝了一手好逼,奈何李景安不會武功,心里簡直氣的牙癢癢,轉身朝著老跛子喊道:
“跛子,干活了,趕緊送我過去,狗娘養的,姿勢一定要帥。”
“好嘞,少爺!”老跛子爬起身,齜著嘴憨笑,卻不耽誤手里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