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心里暗笑,你可是剛剛宰了一輛龐蒂亞克啊,還嫌不夠本啊?
路鳴只是笑,須臾,賬單拿來,張子揚在酒樓掛賬一共一百三十二元,這桌酒席加上螃蟹是十七元五角。
路鳴拿出三百元大洋的銀票交給伙計,告訴他其余的錢就存在賬上,等他們下次來吃時慢慢算。
“路少爺這是發大財了?”伙計看著路鳴皮夾里一疊厚厚的銀票,眼睛頓時放光。
路鳴笑了笑,把皮夾塞回去,他的確是發了一筆大財,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掙不來這筆錢。
當時在上海一個熟練工人的月工資不過十塊大洋左右,一年也就是一百二十元上下,已經足夠一家人過上溫飽的生活。
路鳴在上海日子過得比較滋潤,一年所需也不過一千塊大洋而已。
他現在可是一下子入手兩萬塊大洋,相當于一個熟練工人近兩百年的收入。
“你是不是近來沒給采蓮買禮物啊?”路鳴喝了一杯老酒問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小子暗中查我?”張子揚嚇了一跳。
“我哪兒有那閑工夫,你的懷表不見了,肯定送進當鋪了,你連懷表都當了,哪里有錢給采蓮買禮物啊。”路鳴指指張子揚的胸前道。
袁明珠一看,果然張子揚原來胸前總掛著的懷表鏈子沒了。
“你這偵探腦子用在別的地方好不好,別用在我身上。”張子揚有些急了,若不是當著袁明珠的面,他也不會這樣,可是當著明珠的面被打臉,他有些吃不住勁了。
張子揚升為探長后,一年的薪水是三百大洋,按說也不少了,他一個單身漢,自己還有房子,三百大洋應該過得舒舒服服、寬寬敞敞了。
可是喜歡講排場,喜歡賭博,尤其是還有一個長三公寓的相好,這三百大洋就捉襟見肘了。一時周轉不開,當金表、當金戒指就成了他的應急手段,更不用說在幾個酒樓還有賒賬了。
不過他除了拿探長的薪水,也經常替幫會做些事,幫會也會付他報酬,這些錢是他當探長的幾倍都不止,若非如此,他那點薪水根本維持不了他的生活。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人家采蓮一心撲在你身上,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不穿你的,你別只顧自己瀟灑,三天兩頭也得給人家買些禮物,做人要講良心。”路鳴笑道。
“嗯,這話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你怎么不三天兩頭給我買些禮物啊,我也什么都不花你的啊?”袁明珠馬上道。
“對,明珠妹妹說得太有道理了,你也真應該為明珠妹妹多買些禮物。”張子揚鼓掌道。
張子揚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是一熱,明白路鳴是好意,真心為他著想,怕他冷了采蓮的心。他想想,的確如此,采蓮雖然從來不跟他提要求,但不代表她沒有想法和愿望。
女人心海底針,當她對你好時,全世界的好都在你身上。可是一旦她變了心,你就是把全世界的財富都堆在她面前,也換不來她的真心了。
所以當一個女人對你說:晚了。那就意味一切都沒了,那時候再補救再追,就叫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