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事也挺奇怪,路鳴跟燕小徽并不熟,他是在英國領事館的酒會上才第一次見到她,可是他跟燕小徽的父親燕鴻道卻很熟識。
當年,路鳴的父親來到上海做生絲、熟絲生意,燕鴻道就是路鳴父親的合作伙伴,他們一起干了不少年,后來路鳴的父親才到盛有德的公司里當管事。
路鳴的父親退休回到湖州老家后,燕鴻道因為生意的緣故,經常順道去看望老朋友。因此路鳴很早就認識燕鴻道了,一直叫他燕叔叔。
路鳴來到上海后,對父輩的朋友大多敬而遠之,沒有特殊原因決不去打擾。跟盛家聯系多一些,主要還是因為袁明珠的原因,紫苑是盛家的準兒媳,袁明珠是盛慕儀的閨蜜,他想躲也躲不掉。
“爹,您怎么來這里了?”燕小徽詫異道。
“我怎么就不能來這里,這里是我家的地盤啊。”燕鴻道笑道。
“爹,你又拿我開心了,我是說你從來不到咖啡館來的啊。”燕小徽撒嬌道。
“不是過幾天要招待客人嘛,我過來親自選幾樣上好的咖啡,聽說東洋人現在也流行喝咖啡了。”燕鴻道解釋道。
“這世道就是變得快。”路鳴不由自主脫口說了一句。
“嗯,原來你們認識啊。”他看著自己的女兒和路鳴。
“認識啊,我們還是好朋友呢。”燕小徽笑道,差點上去挎住路鳴的胳膊。
“好朋友,這就對了,路家這娃我老早就看好,本來是要給你們定娃娃親的,可惜晚了一步,讓袁老鬼搶了個先。”燕鴻道后悔道。
“啊,還有這事?”
路鳴和燕小徽都驚呆了。
燕小徽心下暗喜,這說明什么,說明路鳴和她是有緣分的,她沒有看錯人。路鳴卻在納悶,自己小時候那么招人喜歡嗎?東家搶、西家搶的。
他看過自己小時的照片,愣頭愣腦的,沒什么出奇之處。
“嗯,你們可要好好相處,任何時候都要好好的,我們上輩的情誼要在你們這輩傳承下去。”燕鴻道看著兩人,話中有話道。
“爹,您和路伯父很熟嗎?”燕小徽也是納悶。
她從小到大,很少聽父親說起過路家,她甚至不知道父親曾多次去路家做客。
“當然很熟了,我們當年是一個鍋里吃飯,一個屋里睡覺,還爭過同一個女人。”
“還有這事,后來呢?”燕小徽聽得津津有味。
“后來我沒爭過,那女人就成了這小子的娘了。也好,否則就沒你啦。”燕鴻道指著女兒苦笑道。
路鳴鬧了個大紅臉,他實在不想聽上輩人的恩恩怨怨,父親也從來沒跟他說起過這些往事。
他現在有點明白了,燕鴻道當年為何經常順道去湖州,那是順道嗎?是去看望老朋友嗎?當然是,但不僅僅是,其中還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這么說,你差點成了我哥哥啊。”燕小徽興奮起來,對著路鳴笑著說道。
“呃,這……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啊。”路鳴哭笑不得。
燕鴻道選了幾樣咖啡走了,臨走還拍著路鳴的肩膀,再三讓他去家里吃飯,路鳴只好嗯嗯答應著。
燕小徽一邊喝著自己鐘愛的卡布奇諾,一邊盯著路鳴,笑道;“我自己還納悶怎么會那么喜歡你,原來你差點成了我的哥哥。以后干脆叫你哥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