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共產國際,他為啥到上海來,聽說就是在日本國內站不住腳了,這才躲到上海來。我跟你說啊,現在哪怕你跟法西斯、納粹有關聯都沒事,就是不能跟這個‘共’字沾邊,否則麻煩大了。”燕小徽急道。
路鳴對政治并不敏感,所以對法西斯、納粹組織只是有所耳聞,并不了解內情,他知道法西斯頭子墨索里尼,現任意大利總理,此人1928年強行終止議會制度,建立法西斯獨裁統治。納粹頭子自然就是納粹黨元首希特勒。
對國內,他只是聽說過,國共合作之后又分手,他就搞不清為什么了。
1927年4月12日,以蔣為首的國民黨新右派在上海發動反對國民黨左派、鎮壓中共的武裝政變,大肆屠殺中共黨員、國民黨左派及革命群眾。
這個事件在國際上都出了名。路鳴當時正在美國留學,沒能親眼見到上海血流成河的慘景。
不過他既沒接觸過中共,也沒機會接觸法西斯和什么納粹分子,平時倒是能接觸到一些國民黨人,關系也都一般。
張子揚曾經想要加入國民黨,還是路鳴再三阻止了,告誡他千萬不要陷入黨派之爭中,老老實實做個探長,本本分分做人就足夠了。
經燕小徽這么一說,路鳴還真想起了點事情。
三個多月前,他母親下令要他回去一趟,說他父親身體有恙。回去后他才知道,是要逼他成婚。
在民國時期,父母的話還真有權威,尤其是長輩身體有恙,那就必須趕回去,否則就是不孝,那可是人品問題,是三觀問題。
在回湖州之前,他去了趟盛家,先是跟盛老伯請安,然后就被盛慕儀拉走了。
盛慕儀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間,還關上了門,給他看了樣東西,是一本已經有點泛黃的《新青年》雜志。
這本雜志路鳴曾經聽說過,那還是上中學的時候,一直沒看過,據說辦了幾年就停刊了,政府不讓出版了。
盛慕儀告訴他,進步青年都喜歡這本雜志,她偷偷弄來了兩本,問他要不要讀。路鳴因為急著回湖州,就說回來再跟她借。
出門的時候,兩人還有說有笑,盛慕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嚴肅地提醒他,關于這本雜志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
路鳴故意問她,對明珠也保密嗎?盛慕儀居然點點頭。
路鳴表示不能理解,傻愣愣地看著盛慕儀,為什么啊,啊了半天。
盛慕儀踮腳對路鳴附耳輕聲說了一句,就是今天燕小徽說的那句:“跟‘共’字有關。”
路鳴突然驚醒了,難道盛慕儀也攪進這個漩渦里了嗎?
“你們究竟怎么認識的?”燕小徽還是不放心,她絕想不到,這一問真是嚇得路鳴一身冷汗。
“也沒什么,就是我留學美國時的一個同學回到日本后任職大本營參謀本部,他托謙田先生向我問好,所以我們就見了一面,就這么認識了。”
“哦,那還不要緊,以后跟他保持距離就行了,不要來往太密切了。”燕小徽放下心了。
“有這么嚴重嗎?談共色變?”路鳴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你啊,就是對政治一竅不通,菜鳥一只,既然有共產國際,當然就有反共聯盟,聽說整個西方都是反共的,德國、意大利建立了反共聯盟,日本好像也要加入這個聯盟,一起反對蘇聯和共產國際。”燕小徽一口氣說道。
“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很懂政治啊?”路鳴臉上笑了,心里卻暗暗嘆息了一聲。
“我懂什么政治啊,這些都是我爹對我說的,關于謙田這個人的情況,也是我爹告訴我的。”燕小徽笑道。
“你爹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些啊?”路鳴不免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