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盛慕儀的失蹤有關,怎么會呢?”路鳴不相信。
本莊繁一直坐鎮東北,他的手再長也伸不到上海來吧?
“你不是看到盛家大少爺也去了嗎?如果不是跟盛家有關,盛大少爺為何要參加這種聚會?您自己多想想吧,我是知道您正查盛慕儀的失蹤案,所以提醒您一下。”安恭根誠懇道。
“好的,不管怎樣多謝了,我會關注此事的。”路鳴掛了電話,琢磨起腦子里的各種線索。
路鳴當天看到盛棣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盛有德曾經明確禁止盛家人跟日本人來往,包括他在內。盛棣出現在歡迎宴會上,怎么也說不通。
過后盛棣又去參加日本領事館的宴會,這就更不對勁了,所謂給燕家一個面子顯然難以自圓其說。盛有德改變主意了還是盛棣自作主張?
盛慕儀失蹤,日本人投毒,本莊繁,關東軍,盛家,盛棣……
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怎么可能有什么關聯?
“要不要找謙田英吉摸一下情況呢?”他心里琢磨著。
他拿起電話,讓接線員接通日本領事館,然后他用純正的倫敦腔冒充是英國總領事館的二等秘書史密斯先生,要求跟謙田英吉先生通話。
不一會,謙田跑著過來接電話,心里還納悶,他跟英國總領事館的人沒有什么來往啊。
待聽到路鳴的聲音,哪怕依然是一副純正的倫敦腔,他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路鳴并沒有在電話上說什么,他估計領事館所有打進打出的電話都會有錄音存檔,所以就約謙田在英租界的一個法式餐廳見面。
兩人約好一小時后見面,路鳴看了看外面的天氣,依然是細雨蒙蒙,風也依然寒冷刺骨,他穿上一件花格粗呢外套,打著一把紅油雨傘,走出了偵探所。
雨天的上海更顯得一種特殊的韻味,南方的纏綿和陰雨天中午就閃爍起來的霓虹,讓人迷醉其中。
路鳴運氣不錯,剛一出門,就看到一輛出租車過來,他急忙招手,出租車停下,他上車后給了司機英租界那個法式餐廳的地址。
在上海還是以人力車最多,價格也便宜,出租馬車也有些,價格中等,出租汽車比較稀少,價格自然高昂,不過路鳴不在乎這個,如果不是下著雨,他或許會讓明珠來接自己。
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再買一輛車,哪怕是最便宜的雪弗萊,如果經常在外面跑,沒有一輛車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現在明珠有車了,張子揚雖然沒有車,但是警局的車就跟私人的專車差不多,只有他還沒有車。
一刻兒工夫,車子就停在了英租界法式餐廳門口。路鳴進去后沒看到謙田,估計他還沒有到,便選了一張靠窗戶的餐桌,先要了一壺咖啡等著,邊品著咖啡邊看著窗外。
不多時,謙田來了,他坐下后先猛地灌下幾杯咖啡,然后歉意道:“對不起,路桑,我一出領事館,后面就跟上了好幾條尾巴,轉了三條街才把他們甩開。”
路鳴笑了笑,指指外面。
謙田向窗外看去,果然有一輛車停在對面,里面坐著兩個人,正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