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幾個月前我在運河上航行的京之丸號輪船上見到了袁紫苑小姐。”
“京之丸號?那不是日資航運公司的輪船嗎?袁紫苑怎么跑到那條船上去了?黃副官也是,怎么會坐上那條船呢?”路鳴頓時愣住了。
“袁小姐為什么上那條船我不清楚。我是因為要去濟寧拜會一位老長官,他是我的恩人,母親過八十大壽。然后我還要取道濟南坐火車去北平公干。濟寧……”黃炎寧一副認真接受審查的表情。
“好了,我知道了。我想知道袁紫苑都跟你說了什么?”路鳴急忙追問道。
“其實剛開始也沒說什么,就是彼此認識一下,我原來沒見過袁小姐,可是她一說名字我就知道了。盛有德會長跟我們司令是老交情,我剛回上海就去面見了盛會長……袁小姐是他的準侄媳婦。我沒說錯吧。”黃炎寧笑道。
路鳴耐著性子聽著,黃炎寧還在那繞彎子,看路鳴皺起了眉頭趕緊接著說下去。
“當時袁小姐只是說家里出了一些事,所以她想出來散散心,隨便買了張票上了這條船,準備在沿途停靠時上岸觀賞風景,她雖然這樣說,我卻能感覺出來她說的不是真話,而且她跟我說話時一直觀察著周圍,好像害怕有人監視她似的。”
“那究竟有沒有人監視她。”路鳴問道。
“有,袁小姐在觀察的時候故意指引我的目光,我看到有幾個人在周圍轉悠,像是在監視袁小姐。我以為她跟家里鬧了什么別扭,像她那么漂亮的女子獨自外出可能被什么壞人盯上了,我告訴袁小姐不用害怕,我會保護她,我當時身邊還跟著兩個衛兵,我們三個人都佩戴著槍。或許袁小姐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向我求援的吧。”黃炎寧苦笑道。
“她已經在你的保護之下了,怎么還會出事?你們三個是正規軍人,而且都帶著槍。”路鳴倒是不明白了。
“是啊,前兩天晚上兩個衛兵輪流把守在袁小姐艙室門外,白天的時候我帶一個衛兵貼身保護她,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袁小姐忽然來找我,跟我說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我幫她辦。”
“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路鳴豎起了耳朵。
“其實就是三封信,她交給了我三封信,跟我說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想辦法幫她寄出去,而且要隔開時間寄,不要同時寄。”
“就是這三封?”路鳴從里面口袋里拿出三封信。
路鳴估計跟黃炎寧見面會談到這三封信,所以就貼身帶著了。
“對,就是這三封信,我不知道這三封信代表著什么,不過看袁小姐的意思,那是比她的性命還重要的事。我因為特殊任務在北平待了半年,只好托人按她的要求把信隔開時間寄了出去。”黃炎寧平靜地道。
“她錯了,這世上沒什么事比她的性命更重要。”路鳴有些痛心地道。
“嗯,路先生說得對,現在三封信都在你身上,我就放心了。”黃炎寧淡然道。
“袁紫苑還跟你說了什么?”路鳴又問道。
“她當時跟我交代,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千萬不要去管,只要確保這幾封信安全寄出就可以了,等回到上海后,再找機會把情況一五一十告訴路先生。”
相對于路鳴,黃炎寧其實更相信盛有德,那畢竟是一方神仙,所以他回到上海后首先還是見了盛有德。今天見面,他真沒看出路鳴有什么不同尋常。
但是當事人袁紫苑很明確的告訴他了,必須把情況報告給路鳴,他考慮了兩天,才決定見一見這個所謂的上海灘神探。
“那現在紫苑是活著還是……”路鳴長吸了一口氣問道,然后就被一股恐懼感攫住了,他很怕黃炎寧告訴他一個不幸的消息。
剛剛黃炎寧已經說了,袁紫苑處境危險,這就說明紫苑還活著,但是時間過去這么久了,誰知道這段時間里會出什么事?
這個黃炎寧還真是穩啊,不管怎么說,也該早點把消息傳遞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