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珠沒想到是燕小徽在搞鬼,這兩人好久沒見面了,平時也幾乎不走動,上次在火鍋店撞見的一頁已經掀過去了。
當下杜鵑還和路鳴保持來往的可能性最大,這個假設當然是成立的。
“來,我也練練指法,不然的話以前學的那點東西就全都還給老師了。”路鳴說著就開始在按鍵上練習起來。
看到路鳴入神的樣子,袁明珠即使懷疑也不想再問了。杜鵑纏著路鳴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不能見面,也能打電話啊。
不過她也想開了,這種事她也就說說而已,就算路鳴真的犯了錯,把杜鵑收入房中,她還能怎么樣?她們這樣的人家娶幾房姨太太也是尋常的事,為了爭寵鬧得雞飛狗跳的事更不鮮見。
一哭二鬧三上吊,她鐵定是做不出來,可能也會跟路鳴大吵大鬧一頓,最后還是得含著眼淚把這一切咽下去。
路鳴練習了一個小時就停止了,感覺手指頭發硬發酸,已經不聽使喚了。難怪電報局發報收費那么貴,電報員這活不好干,辛苦得很。
其實是他指法粗疏才會這么累,如果是技術嫻熟的電報員,拍發電報并不費力。對于熟手而言,拍發電報速度很快,沒人會十幾個小時不停地發電報。
路鳴下來后,袁明珠接著練習,一邊練習一邊跟他說:“我說路鳴,以后我是你的專業發報員了,是不是得漲漲薪水啊。”
路鳴笑道:“這機器就給你了,這就是給你的報酬。”
“小氣鬼。”袁明珠笑著罵道。
不過她心里還是甜甜的,知道路鳴完全是為了她,才狠心買下這么昂貴的發報機。
其實電臺昂貴只是一方面,審批手續才是真正的難處。對于杜月笙、黃金榮這樣的人來說,錢根本不是問題,但他們想架設電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非他們偷著架設,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上海灘的大佬們只要有需求,沒有事情辦不成,他們可以利用自己的公司走私電臺,偷偷架設就完了。
像彼得和安德烈兩人在萬國公寓架設一部電臺,也得征求南京政府的批準,他們因為是國際友人,而且確實需要隨時向國內匯報情況,這才能順利得到批復。
不過彼得和安德烈表面上只架設了一部電臺,實際上不是,萬國公寓的那部是公開的,他們在私下里還偷偷架設了幾部。
蘇聯方面預備在上海建立一個亞洲最大的情報網,以對付躍躍欲試的日本,可惜沒有招收到可靠的中國情報員。
退而求其次,他們只能先建立幾個聯絡點,在每個聯絡點架設電臺,先把情報網的骨架建構起來。
路鳴和袁明珠兩人輪換著練習,每個人練習一個小時就下來休息,另一個人接著練習,一直到了晚飯時候,兩人才住手。
此時有人進來,說是請姑爺在這里吃晚飯。
路鳴苦笑,這才想起來自己其實也算是漕幫的姑爺,因為袁明珠是漕幫老大母親的干女兒,他豈不是干女婿。
不過他這個干女婿在這里并不是很受歡迎,漕幫的人都非常實在,看不慣路鳴那副留洋歸來、西裝革履的派頭。
“多謝老太太賞飯,不過晚輩還有事,得馬上去辦,改天再來給老太太請安。”路鳴對著漕幫老大的貼身丫鬟躬身說道。
“你們別留他了,我也要出去吃。”袁明珠笑道。
聽袁明珠這么說,那個丫鬟也就走了。
“今兒個怎么了,居然還能想著留我吃飯?受寵若驚啊。”
袁明珠開車出來的時候,路鳴笑道。
“你賴著不走,到了吃飯的時間了,人家不得客氣客氣啊,你以為真的多稀罕你呢。”袁明珠嬌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