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惡霸級的混混不服氣,跑到采蓮跟前想要挑事,看到張子揚腰間露出的手槍把手,立馬慫了。
百樂門的管事早就注意到了張子揚,起初擔心他仗著警察局探長的身份鬧事訛錢,過了一陣子,見張子揚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安靜地站著看同伴跳舞,總算放下心來。
百樂門從上到下,沒人不認識袁明珠和寧馨兒,而一直陪她們跳舞的路鳴卻是個生臉,好像從沒有來過舞廳,盡管舞姿看上去還不錯。
百樂門的管事是個老江湖,凡是張子揚點的酒水飲料全部免費,不是什么錢都能賺的,該花的錢不能省,這也是做生意的訣竅。
到了半夜,寧馨兒都快累癱在路鳴懷里了,實在是跳不動了,袁明珠就不用說了,后面幾支舞曲根本沒下場。
“路鳴,跟你一比,那個高樂平的舞技就是私塾蒙生的水平。明珠,以后我要經常借用借用路鳴,沒意見吧,保證只是跳舞。”寧馨兒喝了一杯烈酒后才有力氣笑道。
“沒事,隨時借用,不管是跳舞還是干別的,免費,反正他身體好,累不壞。”袁明珠大方地一揮手道。
張子揚和采蓮都笑了,寧馨兒本來是想逗逗明珠的,不想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路鳴抗議道:“你們兩個這是合伙欺負人啊,我是人,不是牛。”
他這一說,采蓮和張子揚笑得前仰后合,差點喘不上氣來,就連一向潑辣的袁明珠都感到難為情了,寧馨兒更是恨不得再鉆一回地縫。
“我說錯什么話了嗎?”路鳴不明所以。
“兄弟,你說得很對,你就是一頭廢寢忘食、任勞任怨,專門耕地的牛。”張子揚忍著笑拍著路鳴的后背道。
“張子揚啊,不是我說你,思想太骯臟了,我根本不是那意思。”路鳴終于明白過來,自己也笑了。
寧馨兒聽不下去,笑著跑開,順便去把跳舞的賬目結了,還賞了一筆不菲的小費。
百樂門的管事笑得臉都開花了,送出去的酒水飲料錢不僅收回來了,而且翻了好幾倍。
出了舞廳,大家各自回家,路鳴不放心喝了很多酒的寧馨兒開車,借口說自己還要用車,讓明珠開寧馨兒的車回去。
張子揚開車帶著采蓮回他們的住處,路鳴獨自開車回到了萬國公寓。
第二天上午,路鳴開車跑了好幾個地方,采購了一些像樣的禮物。
昨天和寧馨兒說定,他今天要過去給袁明珠的干娘拜年,順便“回家吃飯”,路鳴想到這句話就忍不住想笑。
他這個毛腳女婿終究是要見丈母娘的,上海丈母娘向來不好服侍,路鳴因此一直躲著,這回是躲不掉了。
如果僅僅是請吃飯,路鳴也許會找個借口婉言拒絕,可是寧馨兒透露一個消息,說是那批軍火的貨主想要當面感謝他。
路鳴當然知道貨主是什么人,不由得產生了好奇心,想一探究竟。
共-產-黨-人,這個名詞他太熟悉了,經常在報刊和廣播里看到聽到,可是活生生的共-產-黨-人,他一個都沒見過。
他很想見識一下,被國民政府視為洪水猛獸、形容為青面獠牙的共-產-黨-人究竟長得什么樣。
他認識的彼得和安德烈也是共-產-黨-人,但他們是蘇聯共-產-黨,不是中國-共-產-黨,不知道二者有什么區別。
路鳴偷偷問過明珠,她干娘都喜歡吃什么用什么。
明珠回答得很干脆,她也不知道,還告訴他不用這么麻煩,隨便帶點東西就行,干娘啥都有,不會在意他送什么禮物。
路鳴被這個隨便難住了,想了半天,最后按照他母親的喜好購置了一堆禮物,也不知人家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