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儀想到了路鳴,父親一定會把這個案子交給他來辦,這個小偵探一定窮追不舍,不到黃河心不死是他的性格,這樣就有可能找到留在當鋪的相機了。
其實她也感覺愧疚,因為出走得太急了,她沒法留下太多的線索供路鳴參考,估計路鳴的小腦袋瓜都要炸開了。
事情還是要從半年前的那個下午說起。
……
盛慕儀其實早就發現了那幾個日本人天天出入留園,和盛棣整天鬼鬼祟祟不知在商量些什么,不過她開始時也沒做干涉。
盛棣這么大的人了,有自己交朋友的權利,況且她父親也有幾個日本好朋友,也曾到家里拜訪過。
這天下午她從外面回來,恰好從盛棣的房子外走過,無意中聽到了幾句話,都是斷斷續續的,說話的人好像是故意在壓低聲音,但是有時候又會莫名地提高幾個分貝,這應該是日本人說漢語不夠流利造成的。
她聽到了東北、東北軍、驅逐張少帥、520、宣統等字眼,心里忽然緊張起來,感覺這幾個日本人不像是商界的,應該是關東軍的軍官。
可是關東軍的軍官來這里跟盛棣商量什么?這就引起了她的警覺。
尤其是跟驅逐張少帥、宣統帝等字眼結合起來,她的疑心就增大了。
她沒有敢多逗留,踮著腳尖快步走了過去,無意間發現一間房屋門虛掩著,她記得那幾個日本人好像被盛棣安排在這里居住。
她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趁著他們都在盛棣屋里的機會進去查看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些東西,說明這些日本人到留園來的真正用意。
盛慕儀這么想有自己的考慮,她是怕盛棣太年輕,為了一點利益被日本人騙了,日本人十分狡猾,不講誠信,因此被人稱為鬼子。
這間房屋外有一個日本人站在門前,似乎是站崗放哨的,慕儀腦子一轉有了主意,就喊來跟著的丫鬟,耳語幾句。
這個丫鬟就笑嘻嘻地過去找這個日本人說話,詢問他是哪里來的,到留園做什么?吃得習不習慣,住得還舒服嗎等等,反正就是沒話找話。
這個日本人還以為是主人派人來關心他們這些客人,也許是太久沒接觸女人了,一下子被丫鬟完全吸引住了。
盛慕儀趁一個空檔,鉆進了這個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桌子上的牛皮公文包。
軍隊配發的東西與普通物品有著明顯的區別,不僅笨重,式樣也不好看,但是非常牢固耐磨。
牛皮公文包肯定是軍人的用品,說明在留園的這幾個日本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人。
盛慕儀過去偷偷打開皮包,看到里面沒有別的,只有一疊紙張,上面有文字還有畫圖,這些文字都是日文,不過大部分都是漢字,她也能猜出幾分,另外那些圖畫上有沈陽、長春、哈爾濱的標志,既像是地圖,又像是作戰計劃書。
盛慕儀從沒見過軍隊的作戰計劃,不過她當時腦子里出現的就是這個詞兒:作戰計劃。
她忍著劇烈的心跳,帶著那卷紙悄悄從屋子里出來,回到自己的書房。
袁紫苑正在她書房看書,看到她臉色蒼白,慌里慌張地進來,嚇了一跳,急忙問她出了什么事。
盛慕儀就把那些紙張遞給袁紫苑,袁紫苑快速瀏覽一遍后,二話不說,拿起書架上的相機就開始拍照,一邊拍照一邊給盛慕儀解釋這是什么東西。
盛慕儀聽到后嚇得兩腿直發抖,不過也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這東西可能是假的。
如果這真是一份絕密的日軍作戰計劃,怎么會隨隨便便放在一個沒有鎖的公文包里,而且還大大方方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好像引誘人去偷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