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真的假的,這份計劃里的內容必須想辦法通知北平的張少帥。”袁紫苑從小就膽大過人,而且腦子特別靈活,現在雖然也很緊張,但顯然比盛慕儀鎮定許多。
慕儀想想也是,這份文件的真假她們是辨別不出來的,必須交給軍事專家來判斷,如果是假的,那就扔到一邊就是,但是萬一是真的,他們卻放過了,被日軍偷襲東北得手,她們就成了民族罪人了。
拍照完后,紫苑說道:“這份計劃書你得馬上送回原處,最好不要讓人發現有人動過。我現在就出去找地方把膠卷沖洗出來。”
袁紫苑說著,把相機藏進包里就急急忙忙出了留園。
后來想起來也是僥幸,如果不是袁紫苑當機立斷出了留園,后面可能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盛慕儀急忙原路返回,丫鬟還在跟那個日本軍官聊天,聊得越來越火熱,好像擦出了火花,日本軍官露出癡迷的神情,完全忘了警戒放哨這件事。
留園向來號稱是上海最安全的私宅,里外有多道門崗,盛棣又是留園的主人,所以關東軍軍官完全放松了警惕。
按照常規,河間大佐絕不可能讓一份絕密文件脫離視野,放在屋子里,應該包不離身,哪怕是睡覺都得墊在枕頭底下。
守衛房間的軍官也是如此,他開始只是覺得過來一個長相可人的女孩,說話也蠻好聽的,后來越聊越是投機,這個軍官甚至在想,這會不會是在上海的一次意外的艷遇啊。
盛慕儀迅速進屋,把文件放回那個公文包里,一切還是老樣子,這期間沒有人進過屋。
做完這些,她悄悄走出去,回到了內宅自己的房間里。
丫鬟見小姐已經回到了內宅,開始慢慢降低了聊天的熱度,最后假模假式跟這個軍官擁抱了一下,含情脈脈地揮手告別了。
這個軍官一直沉浸在幻想之中,自始至終沒有發現慕儀進出過身后的房間。
做完這些后,慕儀感覺自己好像當了一次間諜似的,很刺激又有些后怕。雖說被抓到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畢竟這是她自己的家,她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不管怎么說偷看人家的文件,而且是在客人的房間,被人當場抓住,總是不光彩的。
她害怕還有另一個原因,對方是關東軍軍官,萬一狗急跳墻,也許會制造事端,傷及無辜。
盛慕儀急忙找來家里的保鏢,告訴他們守住內宅大門,絕對不允許外人踏進內宅一步,日本人就更別說了。
幾個保鏢聽到這個命令心里很是納悶,除了老爺外,內宅不許外人進入是老規矩啊,干嘛還要專門強調?
就是少爺也得特許才能進入,別的男人絕對不許踏進內宅半步,何況日本人呢。
不過他們也不敢多問,命令就是命令,執行就是了。于是他們增添了一倍人手,輪番守護著內宅大門。
盛慕儀本來第一時間想去找父親,到了父親書房門口才想起,父親前天就去南京了,不在家里,她想給父親打電話,卻又不知父親在南京的什么地方,只好作罷。
河間大佐和盛棣辦好借款這件事后,非常高興,此行到此是功德圓滿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拿過公文包,準備再仔細研究一下自己擬定的作戰計劃,看看什么地方還需要完善一下。
河間大佐作為520作戰計劃的主要策劃者,受到了關東軍司令部和軍部高層的特別關注。
關東軍司令明確告訴他,如果作戰計劃順利執行,司令部將會為他向軍部提出特別嘉獎的申請。
“一個對帝國作出如此重要貢獻的軍人,難道不應該獲得拔擢嗎?”關東軍司令官指了指自己的肩章。
河間大佐嘿的一聲并攏雙腳,期盼著有朝一日升為帝國將軍,那將是河間家族的無上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