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的形勢不容樂觀,日本人虎視眈眈,委員長一心做大,這兩股力量形成的漩渦,是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
國民政府一旦跟日本人開戰,必然要透支中國幾十年的經濟成果,盛氏自然是要傾囊而出。
如果委員長取盛氏而去抗戰,路鳴覺得并不為過,抵御外敵全民有責,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但若是為了整肅異己,或者槍口對準-共-產-黨,盛氏這筆產業就成了罪惡的幫兇。
不管怎么說,藍衣社都將是考驗路鳴人生選擇的一塊試驗石。
盛有德的嗅覺敏于常人,感到危機將要來臨,不得不把路鳴推到最前沿,這當然是盛氏的自保自救行動。
路鳴離開后,盛有德笑了。
他知道給予路鳴的壓力目前來說足夠了。
他越來越發現,路鳴身上有許多優秀的本質和能力,只是有待開掘和實踐。
比如他的情報判讀能力,就是被他的老師弗蘭克先生挖掘出來的,他的應變能力是在這次解決留園危機的事件中磨煉成功的。
如果沒有外在的壓力和緊迫感,路鳴就會依舊過著懶散的日子,任憑他的能力荒廢,這簡直是犯罪。
盛有德說的危機,雖然不在眼前,但也絕非嚇唬人的謊言,而是實實在在的,早晚來臨的變故。
按照盛有德的推算,委員長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還沒有到,不然的話北伐結束之后,盛氏產業不是姓蔣就是姓孔了,姓宋也有可能。
路鳴開車離開留園,他在半路停車給黃炎寧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盛有德說黃炎寧也不能全信,但是藍衣社里別的人他不熟悉不了解,也沒有交情,根本無法推心置腹,目前只有黃炎寧一個人值得信任。
兩人約在一個飯店見面。
黃炎寧見到路鳴就敬禮道:“干事長好。”
路鳴無奈苦笑道:“黃兄,咱們自家兄弟,不要弄這些好不好。”
黃炎寧笑道:“古人云,禮不可廢也。”
“這不是在社團里,不用如此拘禮,難道我還得叫你一聲黃中校?”路鳴一擺手道。
“我說干事長,以后我那個科室的經費問題……”黃炎寧上前笑嘻嘻道。
“你放心,只要我管財務這一塊,你科室的經費保證充足。”路鳴擠了擠眼睛道。
“那就多謝了。”黃炎寧大喜。
他在警備司令部待久了,知道經費的重要性,淞滬警備司令部雖然是個舉足輕重的機關,天天也為經費發愁,許多事想要做卻做不成。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現在他要領導一個科室,如果經費不足,就無法做出成績,日后的發展也就成了浮云。
此時不干更待何時?藍衣社是最接近委員長的機構,黃炎寧一心想在這里大干一場,開啟自己的宏圖大志,實現自己的人生夙愿。
和那些黃埔校友相比,他現在的處境不上不下,不尷不尬,說發展得不好不對,說發展得好更不對。
他心里還隱藏著一個空前的野心,那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建功立業,得到委員長的賞識,這樣才有資格去追求盛慕儀。
袁紫苑對他的感情他也明白,但是他現在的心里已經牢牢被一個人占據了,根本容納不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