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夏天很管用,冬天就有些雞肋了,還沒等車里暖和過來,車子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路鳴干脆在座椅上鋪上一張厚厚的熊皮坐墊,這樣就是空調不制熱也無所謂。
上海的冬天潮濕陰冷,盡管路鳴從小生活在南方,還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尤其是去美國生活幾年后,回來就更不適應了,所以他住的屋子里壁爐的火從來不熄,這也是在美國養成的習慣。
到了藍衣社,兩個站崗的士兵看到他的車,急忙立正敬禮。
藍衣社調來一個排的警衛,都是從南京帶過來的,他們都已經認識路鳴也認得他的車,畢竟凱迪拉克在上海也不多。
路鳴直接上了四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這里已經布置得非常奢華了。
辦公座椅和長長的辦公桌都是紅木的,還有豪華的沙發和茶具,有一排紅木書架還有兩個鐵皮制的保險柜,屋子中間還鋪著地毯。
康澤的辦公室和他的一模一樣,就是那些處長、部長的辦公室的規格降了一檔,各個科室的辦公用具又降了一檔,不過也比他們在軍營里的條件好了不知多少倍。
這座大樓的所有房間都有壁爐,可想而知當初白俄貴族多么會享受。
壁爐前碼放著整齊的木柴,路鳴先把木柴點燃,生了火,不一會,屋里的溫度就上來了。
他過去掂了一下熱水瓶,里面已經灌滿了熱水,這些都是總務處的勤務兵做的。
他拿過一個景德鎮的細瓷茶杯,用熱水燙了燙,然后泡了一杯頂級的廬山云霧。
其實他并不講究喝茶,上次在盛有德那里喝了一次覺得好喝,就要來半斤。
這就是他個人的福利了,其他辦公室的茶葉都是市面上買來的。
他剛泡好茶,康澤走了進來,皺眉道:“路兄啊,太奢華了,太奢華了。委員長的辦公室也沒有這么講究啊。”
路鳴笑了笑,他也知道康澤說的是實話,委員長個人生活的確比較簡樸,據說是在日本陸軍軍官學校養成的習慣,不過要說他真的有多么廉潔,孔、宋兩家就會笑歪嘴了。
生活簡樸和為官清廉是兩碼事,身穿打補丁衣服的巨貪,歷史上也出現過,并不稀奇。
“沒花黨國一毛錢,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就當是自己的福分。”路鳴開玩笑道。
“我說路兄,咱們是不是搞得有些過分了,這天也不算太冷,還生爐火,委員長辦公室冬天也不生火,只有夫人的房間才生火。”康澤又苦笑道。
“這個我不知道,反正我這人最怕冷,離不了爐火,康兄和兄弟們要是喜歡硬扛著不生火,我也沒意見。不過這些木柴、木炭的錢都是我特別申請的,不在咱們正常辦公的經費里。”
康澤無話可說,他也知道,讓路鳴這樣的公子哥跟他們這些軍人一起過苦日子,那是不現實的。
其實他們也不愿意過苦日子,誰不愿意享受好的生活呢,不然的話為啥干革命啊,只是以往條件不允許,慢慢也就習慣了。
康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了又看,覺得還是很不錯的,比他在南京的辦公室舒服多了,他轉頭又看到壁爐前的木柴和木炭,想了想還是叫來副官把壁爐的火點著了。
路鳴下樓在每個辦公室轉了一圈,果然沒有一個人像康澤這么矯情,早都把屋里的壁爐生起了火,大家都感嘆太舒服了。
“兄弟們,你們既然到了大上海,就要充分享受大上海生活的樂趣,咱們革命軍人也不是天生就來當苦行僧的吧。”路鳴笑道。
“路干事長,以前不是沒錢嗎,有錢誰不愿意過舒服日子啊。”一個處長笑道。
“有我在一天,至少咱們上海分社的資金永遠都是充足的,大家放心吧。”路鳴笑道。
“多謝路干事長。”社里上上下下一個個喜笑顏開,為選擇來到上海分社而高興,他們知道這些錢都是路鳴弄來的,就是南京派督查組來檢查也不怕。
路鳴逛了一圈后回去了,只有電訊處他沒有進去,倒不是他沒有權利進去,藍衣社所有的地方對干事長都不禁足,不過他自己想避嫌。
他站在電訊處的門外詢問了一下他們對工作環境是否滿意,有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辦公用品還需要什么等等。
電訊處的兩個處長也都連聲說什么都不缺,所有需要的都有了,就連他們沒想到的都提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