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戰爭的陰云籠罩在上海,最緊張的卻是南京。
南京黨政軍各部門的人好像末日即將來臨一般,惶恐不安,有的高喊和平口號,甚至嚷著要遷都,當然也不乏主戰分子。
路鳴感覺自己此時完全平靜了,似乎掌握了會場的氣氛,他繼續說道:“諸位前輩,諸位長官,既然被抓壯丁抓來了,就得老實干活,我下面把我對當前局勢的一些不成熟的分析和結論說一下,莽夫之言,圣人擇之,或許也能給諸位前輩、諸位長官一點點參考。”
“小家伙,你就直接說吧,不用謙虛了。”陳銘樞大聲道。
他是京滬衛戍司令,而且是粵系首領,無論官職還是資歷都不怵在場的任何人。
“其實我要說的只有一個結論,就是日本人這次對上海是要制造一次局部沖突,而不是想要跟我們開啟全面戰爭。”路鳴直接先把自己的結論放出來。
“不妨說說你的理由,你根據什么下的這個判斷?”說話的是陳立老。
路鳴笑道:“我的根據有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從情報方面來看,我的情報是在上海第一次沖突也就是18日的日僧事件發生前,由日本國內的一個朋友傳達給我的。”
“那么請問你這個朋友是誰?這人的話是否可信?”問話的是南京市長,路鳴認識,上次藍衣社成立儀式這位市長大人也出席了。
“市長大人,我無法透露我朋友的姓名,如果我在這里說出他的名字和職務,很快日本方面就會知道,這會害了我的朋友的性命。”路鳴正色說道。
“對,朋友就要講義氣,如果出賣朋友那還叫人嗎?”陳銘樞說道。
聽陳銘樞這樣說,南京市長臉一黑,不說話了。
“我可以透露一點,日本政府聯合日本軍部策劃的對上海行動計劃,我這位朋友是直接參與者,所以說情報是完全可信的。”路鳴對這一點的確是胸有成竹。
他這樣一說,下面的人議論紛紛起來,顯然多數人并不知道事發的具體原因。
以前路鳴并沒說過武藤的身份,即便蔣先生問起來,他都說不方便泄露情報源,蔣先生也沒難為他。
路鳴接著說道:“先說這份情報,從目前在上海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看,已經被證實無誤了,這份情報顯示日本人要在上海制造一次低烈度的局部沖突,具體步驟是先由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武官田中隆吉還有一個叫川島芳子的日本特務來策劃兩國民眾之間的流血沖突,我稱之為日本人的碰瓷行動。”
這次下面沒有笑聲了,田中隆吉有許多人認識,他是上海領事館的武官,雖然任職時間不久,但也出席過政府的各種場合。
川島芳子是誰?大家交頭接耳相互打聽,多數人還是一臉的迷茫。
“18日的日僧事件,也就是現在日本人抓住不放、大做文章的流血沖突,就是這兩個人策劃并執行的,據我們事后調查,打死打傷兩個日本人的并非我們的工人,而是混進工人隊伍里的日本特工。”
路鳴堅定地看著眾人,目光不再躲閃,他的勇氣漸漸升騰起來,心中的膽怯慢慢退去。
“你這樣說有證據嗎?”吳市長眼睛一亮,忍不住站了起來。
如果有證據,他可以拿著證據反擊日本人,就不用受日本人的訛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