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翁百齡這話,劉綺雯差一點一頭栽倒,她扶住菜館的門框,片刻后才緩過神來。
盡管只是一會的時間,劉綺雯卻明白了,她知道翁百齡再次使用了無恥下流的招數,把她哥哥當做人質扣押起來了。
他們的確是老鄉,劉綺雯從小長得就很美,十五歲時被稱為瀏陽一枝花,翁百齡比她大十多歲,那時候剛剛加入三青團。
翁百齡曾經瘋狂追求過她,但遭到她的拒絕,翁百齡就污蔑陷害劉綺雯的哥哥是共-產-黨-員,把她哥哥抓到監獄里百般折磨。
盡管這樣,劉綺雯依然不肯屈服,她寧死也不同意嫁給翁百齡,還好后來家里有個親戚也是國民黨員,跟湖南省黨部有些關系,把她哥哥撈了出來。
她哥哥出獄之后,一氣之下,真的加入了共-產-黨,成了一名地下黨員,不過就連家人也不知道。
劉綺雯十六歲時為了逃避翁百齡的魔爪,就離開家鄉,加入了國民黨。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被康澤看到,就把她調到身邊做秘書。
康澤并不好色,他只是看中了劉綺雯的聰明伶俐和善解人意,還有一手不錯的速記手法。
劉綺雯以為自己算是徹底逃脫了翁百齡的魔爪,孰料冤家路窄,藍衣社成立后,翁百齡也加入進來,還當上情報部的六處處長。
不過此時的劉綺雯已經不是往日的弱女子了,她是康澤的秘書,翁百齡也就不敢再有邪惡的想法。
康澤調走后,劉綺雯本來應該跟著康澤離開,可是路鳴對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再說現在翁百齡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規規矩矩,似乎不會再對她下手了。
她押注似的投身到路鳴這一邊,盡管心里時有不安,但也只能賭賭自己的運氣了。
今晚似乎噩夢重來,她當然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是共-產-黨-員,這一切都是翁百齡為了脅迫他就范做好的圈套。
她并不懷疑翁百齡的話,以翁百齡現在的地位,給湖南省黨部打一個電話,隨便想抓什么人都行,更可以隨便給任何人安上一個共-產-黨-員的罪名。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告訴你,當年你沒有得到的東西,今天你也休想得到。”劉綺雯轉過身,剛烈地說道。
“小劉啊,你想錯了,我沒有那個心思。真的沒有,我其實是奉了最高層的密令,在給你安排一項光榮的任務。最高層,你明白嗎?”翁百齡小聲說道。
“我不信。最高層怎么會知道我的存在?這么重要的任務你會交給我?”劉綺雯冷笑道。
“你跟我到包廂來,我跟你好好談一談,你就明白了。”翁百齡皮笑肉不笑道。
“跟你到包廂?你做夢吧,告訴你,翁長官,我不會跟你到任何僻靜地方,我們之間只能在公共場合見面。”
劉綺雯這些年經得多,也看得多,當然知道該怎么保護自己,才能免受不軌男人的侵犯。
她腦子里還在盤旋著哥哥的事,不過也沒有太擔心,她知道只要翁百齡還想利用她。
不管什么事情,在他達到目的之前,哥哥還是安全的。
此時菜館的老板看不過去了,走過來笑道:“姑娘,你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兩個人都沒穿軍裝,翁百齡穿著便服,劉綺雯的打扮跟上海街頭的女青年沒什么兩樣。
菜館老板以為是上海某個幫會中人,在糾纏一個女青年,不過老板心里也納悶,按理說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沒人帶著,是不會獨自跑到餐館來的。
菜館老板估計這位姑娘是中了人家的奸計了,約她出來的人放了她的鴿子,這顯然是對面那個男人設的圈套。
這種事也見得多了,老板甚至懷疑翁百齡會不會是個人販子。
“我沒事的老板,我們認識,你們忙你們的吧。”劉綺雯心眼好,不想讓自己的事牽連到這家餐館,要不然明天翁百齡打個電話,這家餐館就得關門大吉。
老板看了看兩人的神態,的確像是認識的,也就不再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