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寧仍然保留著淞滬警備司令部副官的身份,由他去執行這個任務是最恰當的。
“保證完成任務!”黃炎寧站起身說道。
翁百齡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本來是他主持的會議,可是風光全都聚集在路鳴身上了,好像路鳴才是真正的頭兒,他不過是個聽眾。
可是他也沒辦法,一是路鳴的布置挑不出任何毛病,二是他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案來駁回路鳴。
不過這也堅定了他伺機對路鳴下黑手的決心,不把路鳴打倒,他哪怕坐在站長的位置上,也沒有出頭之日。
翁百齡不像康澤有那么高的威望,康澤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沒人敢瞧不起,現在不但路鳴瞧不起他,就連四處、五處的處長也都瞧不起他。
更令他氣不打一處來的是,甚至某些科長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些輕蔑,只有他自己提拔上來的六處處長對他低眉順眼,唯命是從。
這不是明擺著要翻天了嗎?
這種局面必須改變,決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否則說不定哪一天自己會被踢出復興社這座大樓,而且不會有人同情。
有路鳴在,就沒有翁百齡的位置,反之也同樣成立。
水火不容,這就是翁百齡得出的結論,而且他相信自己占有更大的優勢,在關鍵問題上,相信校長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路鳴不失時機展示自己的能力,當然也是有目的的,他就是要在這座大樓里樹立起個人威望。這是他的遠慮,為將來脫離復興社做準備。
如果復興社大多數人信服他,愿意跟著他走,他就沒有白來這一趟。如果有一天復興社轉變成國家正式情報機構,他也不怕被人利用完后就扔掉。
自己處在什么位置,路鳴心里明白得很,他不貪戀權利,但討厭被人利用,更受不了被人利用之后再拋棄掉。
回到公寓后,路鳴再次去了董先生的房間,告訴董先生:“明天上午復興社會對康威大廈采取行動,抓捕大廈里面所有的人,你們的人趕緊撤離,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說完他就走了,這是他最后的警告。
董先生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擔心,欣慰的是他已經發出警報,最高級別的紅色警報,讓市工委的所有同志立即撤出上海。
但是董先生還是有些擔心,也許仍然有人抱著僥幸心理,繼續留下來再看一看,那樣的話太危險了。
警報發出去后,董先生并不是很放心,第二天又去了那個緊急聯絡點,發現暗號已經被抹除了。
他送出的文件被人取走了,而且留下一張白紙,那是用暗號留給他的回話,說明他發出的情報是被自己的人取走的,一切安全。
“我明天去那座大廈附近看看。”安意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董先生說道。
“為什么不行?我是有任務的。”安意執意道。
“因為太危險了,那座大廈已經被嚴密監控,任何試圖靠近的人都有可能被抓走。”董先生瞪大了眼睛,對安意的執念表示無法理解。
“我不怕!”安意昂首挺胸道。
“這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直接關系到你的安危,關系到這座電臺的存亡。我警告你,絕對不能有任何冒險行為。”董先生斬釘截鐵道。
安意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她做得足夠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