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節,每年十一月中,在突厥算是極大的日子。
突厥人信仰長生天,一到了每年冬至,突厥人便會前往金山山腰,殺牛宰羊,備上諸多祭品,拜祀長生天,以求來年風調雨順,萬事順遂。
算了算日子,今日確實也是到了突厥的冬節,正是突厥人祭拜長生天的日子,阿史那云的話倒也不是胡言。
李恪聽著阿史那云的話,首先的反應便是頡利見自己不買義成公主的帳,決定自己親自出馬,撮合李恪和阿史那云,借此掌控李恪,以便在將來掌控大唐。
但李恪細細想了想,似乎又有些不妥。
頡利自傲,阿史那云又是他最為鐘愛的幼女,視為突厥明珠,以頡利的性子,要阿史那云主動向李恪示好的可能性不大。
李恪的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
李恪對阿史那云問道:“冬節是突厥人的大日子,我是唐人,非是突厥人,貿然前去恐怕不妥吧。”
李恪覺出了異常,李恪一向謹慎,自然不欲冒這個險,想要就此推辭。
阿史那云似乎早知李恪會推辭一般,李恪話音剛落,阿史那云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刻著狼頭紋飾的令牌,對李恪道:“我知道你是大唐皇子,我請不動你,可難道連父汗也請不動你嗎?父汗有命,請你陪同我一同前往金山拜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自打阿史那云掏出了頡利可汗的令牌后,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強硬了起來,不復先前的嬌聲嬌氣了,顯然,阿史那云本也不愿拿出這塊令牌的。
但是,當阿史那云拿出這塊令牌時,李恪也已經沒有了選擇,他是唐朝質子,雖非突厥子民,但卻在突厥境下。若是李恪敢公然違抗頡利可汗之命,阿史那云甚至可以下令將他當場格殺,到時受難的可不止他一人,還有他身后近百人的大唐使團。
李恪只得對著阿史那云手中的令牌拱了拱手道:“既是可汗有命,李恪自當遵從。”
“如此便好。”阿史那云見李恪屈從,得意一笑,將令牌又收回了自己的身上。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的中旬,正值隆冬,突厥的天氣已經嚴寒異常。
李恪穿著厚厚的狐裘,披著大氅,推開帳門出去的一瞬間,冷風刺面,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李恪的反應叫一旁的阿史那云看在了眼中,阿史那云看著李恪的樣子,笑道:“今日雖冷,但還不是我突厥最冷的日子,若是再過些日子,你豈非要冷地不敢出門了。”
阿史那云小兒心性,總喜歡在各個方面與李恪比較,在其他方面她難勝李恪,但在耐寒這一塊,她卻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