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駐守鎮西衛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而是張獻忠麾下頭號猛將孫可望。由此可見,張獻忠還是很想守住鎮西衛的。孫可望一直沒閑著,命令城中軍民不斷加筑防御工事,迎接著即將到來的進攻。如今,在陜北農民軍中,孫可望已經聲名鵲起,比之袁馬還要厲害。
袁馬是靠著吃人以及狠勁出名,而孫可望則是靠著一場場硬仗打出來的威名。官兵方面也是忌憚孫可望的能力,所以并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在城外駐扎了下來。
滿桂與鐵墨著令兵馬封住東西兩面,大軍分成三大營駐扎,也不忙著進攻。可越是這樣,越讓孫可望心慌。
鎮西衛城頭,孫可望不斷的巡視著,看著城外不足五里地的軍營,他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官兵到底搞什么鬼想等到府谷那邊先打起來以后,再對鎮西衛動手等待的感覺很不好,有種準備了許久,卻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覺。
四月初四,平靜了一天之后,突然風云大變,滿桂派出麾下游擊將軍莊志偉猛攻城墻東面,與此同時,官兵還推出兩門造型怪異的火炮。
由于新式火炮使用的很少,至少鐵墨還從來沒在大明的土地使用過火炮,所以消息不靈通的農民軍對新式火炮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城頭,孫可望舉著刀抬頭冷笑,“哈哈,官兵終于忍不住了,難道他們想憑著兩門破炮,轟開老子的城防”
說話間,一聲炮響,炮聲劃破天際,帶著詭異的嘶鳴。轟的一聲,準確的落在了東北角,那里并沒有多少人,所以傷亡并不大,可炮彈落下,塵土飛揚,磚石碎裂。好一會兒,定睛一看,孫可望眼珠子突兀著,呼吸都有些喘了。
這是什么炮娘的,一炮下來,石磚被炸掉十幾塊,什么時候火炮這么大威力了要是挨一百下,城墻還不被炸出個窟窿來
孫可望也不是無知之輩,火炮見過不少,陜西那邊曹文詔手里就有好幾門炮,可是那些炮笨重的可怕。一炮下去,也就能在堅城留下一片黑灰,威力根本無法與眼前的火炮相比。
“娘個巴子的,兄弟們,打起精神來,不要怕,官兵肯定放不了幾炮”
一切還真讓孫可望說對了,城外轟了幾炮后,炮聲就停了,千士兵抬著云梯開始最原始的攻城模式。不是鐵墨和滿桂不想繼續開炮,實在是炮彈數額有限,要是把所有的火力傾瀉在鎮西衛,那就太浪費了。
大同府精兵,絕不是饒永輝麾下衛所兵能比擬的。乍一交手,邊軍的悍勇就讓孫可望吃了個悶虧。
火力掩護,打得城頭守兵恨不得把頭鎖到城垛后,云梯一放,許多士兵頂著盾牌往撲。不到一刻鐘時間,就有人爬了鎮西衛城頭。好在孫可望也不是易于之輩,帶著人反撲之下,將城墻的官兵趕了下來。莊志偉也沒有硬來,被趕下來之后,立刻結束了第一波攻勢。
孫可望心里也清楚,第一波進攻不過是試探罷了,目的是看看守軍的戰斗力。可僅僅只是一次試探性進攻,傷亡結果就夠讓他吃驚的了。
年輕的孫可望雖然征戰無數,可哪里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次短暫的交手,守城的兄弟折損一千余人,而攻城的官兵只傷亡兩百余人。到底誰是攻城,誰是守城
副將杜忠年抹著臉的血水,眼神有些發飄,“孫頭領,這仗要是這么打下去,咱們這萬兄弟都得死在鎮西衛不可啊。”
“哼,我倒想問問呢,折損的兄弟大部分是你的人,你這仗是怎么打的”孫可望厲聲喝問,杜忠年苦著臉,痛苦道“官兵派出一支火槍隊,堵在城墻下放槍,兄弟們探出頭守城,好多人直接被打死了。咱們弓箭手火銃手反擊,大部分都被對方的盾墻擋了下來,有的火銃,居然都夠不著人家。”
“這還有這事兒”孫可望瞪著眼睛,心中有幾分不信。可是以他對杜忠年的了解,對方也不是撒謊之人。城頭守軍居高臨下,射程卻不如城下的人,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難道城下那批人便是云府火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