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新一輪進攻開始了,這一次直接兩面進攻,孫可望也終于體驗到了杜忠年的苦楚。官軍的辦法一點不新穎,依舊是火槍隊壓制,配合進攻。招數老套,卻出奇的有效,孫可望雖然讓人準備了不少滾木,可是滾木也扔不了那么遠啊。孫可望很不甘心,探出頭看了看,結果探出頭沒多久,砰地一聲槍響,虧的他迅速縮回到城垛后邊,否則非被放血不可。
對方槍法太準了,射程更是驚人的狠。聽著一聲聲的悶哼,孫可望的心在滴血,每一聲痛哼,意味著一名兄弟永遠的離開啊。
“不要探頭,都伏地身子,把官兵放來,跟他們拼了”孫可望紅著眼睛吼道,只要雙方纏斗在一起,對方的火槍手就失去了作用。這種行為有些冒險,可總比一直被動挨打強。
等了一會兒,城外的槍聲稀疏了許多,也沒見官兵登城墻,很快有人震驚的喊道“你們看,官兵撤了”
撤了孫可望猶自不信,探出頭看了下,果然看到官兵正撤出戰場,只留下火槍手掠陣。看到這一幕,孫可望懵了,對方到底要干嘛雖然不想承認,可以官兵的戰力,只要加把勁,就有可能打下鎮西衛的,怎么這個時候撤了
這一天的鎮西衛攻防,發展的太過詭異,詭異的讓孫可望睡覺都不敢閉眼睛。
第二天,依舊如此,官兵只靠著火槍手點殺城頭守兵,至于攻城部隊,每次都是佯攻。孫可望腦袋大了,城中農民軍將領全都焦頭爛額,心中慌亂。
城外,一座營帳中,鐵墨和滿桂想對而坐,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此時帳中沒有外人,二人說話也沒什么避諱,滿桂翻著白眼,低聲問道“老弟,你這法子成不成,你確定張獻忠會付贖金”
“放心,此計是王先生謀劃的,以王先生對張獻忠的了解,此事成功性非常大。孫可望麾下這萬人,那可是張獻忠手里的王牌,聽說孫可望還是他的義子。若是知道錢財能買這些人的命,張獻忠肯定會答應的”
“但愿吧”滿桂放下碗筷,有些惴惴不安的呼了口氣。南征北戰半輩子,頭一次這樣打仗,拿守軍當人質,逼著流寇拿錢贖人。
堂堂邊軍精銳,竟然干起了勒索流寇的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虧得這事悄悄摸摸,要是讓朝廷知道了,那幫子人還不鬧翻天。滿桂還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兒,忐忑中帶著點興奮。
鎮西衛戰況撲朔迷離,可是府谷這邊卻是一目了然。以耿仲明和尚可喜麾下的兵馬,再加府谷破敗的城防,只需一個沖鋒,便能打下府谷。不過耿仲明沒有急著打府谷,而是著人往府谷送了一封信。負責城防的劉文秀得到信后,趕緊送到了張獻忠手中。
沒一會兒,衙門內就傳來張獻忠獨有的罵娘聲“個他老母滴,腦袋龜龜,他們想干嘛當老子是被嚇大的么”
劉文秀納悶,什么事兒讓張獻忠發這么大火推開門,重新進來,拱手道“義父息怒,何事兒如此生氣,官兵說甚了”
“嘿,你自己瞅瞅”剛剛遞過信,見劉文秀神色尷尬,這才想起對方不識字,于是解釋道“官兵信中說,讓咱們把從鎮西衛搜刮的錢財交出來,否則的話他們就把孫可望所部殲滅。”
“什么”劉文秀驚得目瞪口呆,到底我們是流寇,還是對方是流寇這他娘的戰場搞勒索,簡直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