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西部,地勢平坦,土地肥沃,南北綿延上百里。第一軍營、第二軍營全部加起來也就五萬多人,這些兵馬分散到潼關西部,也無法做到面面俱到。當然,最好的方法是增加駐軍,可現在軍隊改制剛剛開始,原來的流寇降兵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誰也不敢保證,這種情況下,鐵墨根本不敢大肆調動。說到底,短時間內兵力還是不夠用啊,陜南地域廣闊,需要駐守的地方太多了,“調第一軍營以及第二軍營駐扎潼關西部沒什么問題,但本督師還是有所擔心,那么大的地方,光小的城池就不下二十座,這還不包括各處要道,這些兵馬根本守不過來。這樣吧,這些兵馬在西面一百里的地方建立防線,再往西的城池要道就不要派兵了,集中兵力守住潼關到商州一線。就算賊兵趁勢突擊潼關,只要我們穩守這一待,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西邊那么大地方,既然守不過來,就撿重要的地方守。至于慶陽府一帶,也不得不防,著耿仲明令一萬兵馬于慶陽府東邊建立一道防線,總之,各部軍隊改制必須嚴格進行下去,等改制結束,我們有了充足的兵馬,就不用怕高迎祥所部了。”
王左掛等人面面相覷,他們覺得鐵墨有點謹慎過頭了,這是不是太保守了海蘭珠是最理解鐵墨想法的,這般做法,看似示弱,可實際上是最穩妥的選擇,如今晉北軍剛剛拿下延安府,軍隊改制剛剛開始,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當以發展為主。暫時的退卻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練出十幾萬強軍,失去的也能奪回來,“都照督師的吩咐做吧,眼下軍隊改制尤為重要,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個月后,我們就不用再顧忌賊兵了。”
“謹遵督師吩咐”海蘭珠也出聲發話,其他人也沒法再說什么了,趕緊起身。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又商量了下其他事情,不過相比賊兵的事情,這些事情就有些微小了。議事結束后,各部將領匆匆趕回軍營,尚可喜拖著腫脹的屁股回到第七軍營,稍稍休息了下便找到了張德全。
一頓鞭子打下去,張德全只剩下半條命,雖然醫者善加照料,但現在也只能趴在榻上,連上茅房都是問題。看到尚可喜進門,張德全還想行禮,尚可喜趕緊擺了擺手,“行了,你這幅樣子,就別逞強了。”
張德全咧嘴苦笑,肩頭動了動,直接扯到了傷口,疼的疵牙咧嘴的,“大將軍,督師這次召集眾將議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是啊,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不太平了,李自成所部已經打到了白石河,不日就可以突襲商州一帶。賊兵那邊也有集結兵力的跡象,意圖不明,這兩天第一軍營以及第二軍營會調到潼關西邊駐防,耿仲明那邊也要抽調兵馬前往慶陽府東邊”尚可喜這個生性粗獷豪邁的漢子,也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力。不過這些事情,他尚可喜也幫不上什么忙,一切就看督師怎么決斷了,化解這種爭端,靠的是智慧,一味地強硬是絕對不行的。
“哎,這些賊子,也就是欺我們立足不穩,如果有十幾萬精銳,他們來多少,我們都不用怕”張德全露出幾分羞愧之色,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需要降兵出力的時候,他竟然在第七軍營搞出那么一出,給軍隊改制添了不少麻煩。
尚可喜拍拍張德全的肩頭,慨嘆道,“你也別多想了,后邊的事情你也幫不上什么忙,之前的事情,你也不要怪督師,督師要是不抽你一頓,你這條命就留不下了。不重罰的話,軍中將士也不會心服,尤其是那些降兵,如果對你存有怨言的話,對你以后統兵也是不利。”
“將軍何必這么說,末將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蠢人,違抗軍規,壞了督師大計,能留條命算是老天開恩了,哪還敢怪罪督師。只是連累了將軍,末將心里實在過意不去”之前演武臺上,那二十軍鞭可是結結實實的抽在了尚可喜身上。
尚可喜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怪罪張德全,反而出聲勸慰道,“大家都是軍中漢子,有些話說開了就行。什么連累不連累的,你犯下大錯,本將也著實有些責任,如果平日里對你們嚴加囑咐,也不會出這種事情,真要說起來,二十軍鞭已經很輕了。督師要不是看著往日情分,怕是沒個五十軍鞭不算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