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那條老狐貍,詭計多端,但對戰場形勢的判斷還是有所欠缺。有時候一城一地,未必就是優勢,很有可能成為包袱。
關注弘農河戰況的人有很多,在北邊商州方向,李自成也一直留意著這邊的動靜。當賊兵兵敗的消息傳來后,李自成嘴角上翹,暗罵一聲老狐貍。幸虧沒有上當,否則遭殃的就是李自成所部騎兵了。隨著時局發展,李自成越發覺得自己按兵不動很明智,呂偉良以及李巖等人也有些慶幸,“李將軍,幸虧你深謀遠慮,否則這次吃虧的就是咱們了。”
“本將早就說過,千萬別小看了官兵,他們能短時間內打垮張存孟和劉文秀的聯軍,吞下延安府,實力肯定遠超我們的想象”李自成一直堅持自己的判斷,官兵輕易不要往死里得罪,占便宜沒問題,但結死仇,絕對是愚蠢的選擇,“咱們啊,就老老實實看戲,只要北邊的官兵不動彈,咱們就好好待在商州南邊。”
呂偉良等人忙不迭點頭,交口稱贊。總之,李自成所部窩在商州附近過著逍遙日子,別處氣氛緊張,他們卻忙著欣賞秋天風景。商洛山丘陵處,上萬聯軍一直死盯著商州方向,負責商洛山防務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打成伙夫的陳耀峰。商洛山丘陵,可是關系到以后的身家性命呢,陳耀峰再也不想回去扛行軍鍋了,自從來到商洛山,他恨不得睡覺都睜著眼。等待的日子很難熬,有時候陳耀峰甚至希望李自成所部過來進攻一番,至少也能搞清楚李自成所部的意圖。
“陳將軍,剛剛傳來消息,李自成所部前沿軍營后撤三十里,商州附近的流寇騎兵跑到后邊收糧食去了”斥候兵的話剛說完,陳耀峰丟了手中千里鏡,瞪著眼罵道,“這他娘的叫什么事兒,老子窩在商洛山吃土,那幫子狗東西卻悠哉悠哉的搶糧食,要不是督師嚴令不能主動招惹是非,老子非領人戳他們腰眼子不可。”
副將心中一慌,趕緊上前勸道,“陳將軍還請息怒,將軍莫要忘了,你可還在督師那掛著名呢,此戰當以穩妥為好,萬一出點事兒,督師估計得讓你掏糞坑去。”
陳耀峰那張臉直接黑了,瞪著自己的副將,“你到底會不會說人話,你當本將是傻子不成就由著李自成所部折騰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報仇,哎,早知道跟著王先生去商州城了,至少能看到賊兵的影子,窩在商洛山,只能看著李自成所部越退越遠。”
陳耀峰是非常渴望軍功的,之前折騰出那么多事情,堂堂游擊將軍一貶再貶到伙夫那里背行軍鍋,絕對算得上天堂到地獄了。這次能來商洛山,也多虧了海夫人以及周將軍等人幫忙,否則還不知道要背多長時間行軍鍋。
陳耀峰倒沒有怪鐵墨,畢竟自己惹下的麻煩實在是太大了,幾句話送出如山般的糧食,也虧得督師主意多,否則這個坑能把督師給埋了。來商洛山是沖著軍功來的,現在倒好,待在商洛山,都快閑出屁來了。幾名副將圍在陳耀峰周遭,全都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陳將軍也真夠憋屈的,不過這怪得了誰總不能怪李自成吧
商州城,位于山陽城西南方,潼關西北,三座城池就像鐵三角,拱衛著后方的潼關,弘農河穿過潼關北部,連接山陽城。由于商州城處在最西邊,所以成了拱衛潼關的橋頭堡,要想從西面奪取潼關,這里是必經之處。誰控制了商州城,就相當于在潼關西部打下一枚釘子,進可攻,退可守。
這兩天商州城顯得非常安靜,弘農河戰火連綿的時候,這座城池竟然沒有受到半點襲擾。商州城算是潼關西部的堅城了,但總體規模較之大宋城池還是有很大差距。城池方圓四五里地,城中居民連一萬人都不到,這樣的城池,放在大宋比比皆是,只能算得上三流城鎮。由于商州城范圍有限,也沒有專門的軍營,海蘭珠只能讓人在北城荒地上臨時建造行營。